“龙四是谁?”
“北城门旁有一偏门,亦可进城。”潘云不假思考地回道。
柳寻衣此生,佩服的人未几,潘初八绝对算一个。
本日的潘文,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提及话来几近一句一叹,声音沙哑,语气悲惨,早已寻不到当初那位神清气朗,温文尔雅的潘家大掌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灰头土脸,浑身伤痕的不幸白叟。
柳寻衣站在院中,举目四望,本日的潘府仿佛一座荒宅,哀鸿遍野,疮痍满目。
洵溱环顾四周,游移道:“恕我冒昧,敢问这里是……潘府?”
看到潘雨音手中的断木,柳寻衣眼中的泪水终究按捺不住,悄无声气地滚落下来。
柳寻衣仍清楚的记得,潘初八曾亲口说过一句话“存亡不敷虑,道义大如天!”
……
一个时候后,柳寻衣三人来到四周挂白的潘府门前。
曾记得,柳寻衣初访潘府时,潘府的门庭是多么气度?老当益壮,意气风发的潘初八,带领潘家上高低下几十口人齐聚府门,满面东风地驱逐柳寻衣等人。
“在来之前,潘公子已将颍川产生的事,尽数奉告我们。”柳寻衣俄然打断道,“现在我只想给潘八爷敬一柱香,至于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议。”
“我思疑爹不是被秦家人所杀,而是这些东湖帮的余孽狗贼……”潘文咬牙切齿地说道,“死了一个‘李老虎’,现在又冒出一个‘龙四’。”
“除南边的小门外,可另有其他处所能够入城?”洵溱环顾四周,语气很有游移。
洵溱点头道:“城中人多眼杂,我们一起入城,不免惹人重视。此行,洛府主但愿我们能揪出幕后黑手,若凶手看到我们人多势众,万一心存顾虑,又岂肯等闲现身?让你们藏起来,一是掩人耳目,二是出其不料。更何况……”
府内统统的配房、院落,几近全被洗劫一空。府中统统值钱的东西,也十足被人劫掠殆尽,乃至连一些房间的门板和窗户,都被人拆了去。
“本地官府为何不管?”洵溱黛眉微蹙,反问道。
“爷爷!”
街上疾风阵阵,两侧店铺旗号飞卷,扑扑作响。
在柳寻衣内心,潘初八是一名顶天登时的大豪杰、真豪杰。他知错能改,恪守道义,一身的浩然正气。哪怕穷尽平生,也要为当年的错误恕罪,单凭这份派头,就值得世人佩服。
恰是这句话,令柳寻衣在浑浑噩噩,半人半鬼的身份变幻中,垂垂找到本身的立品之本。
“他本是李老虎的部下,昔日在东湖帮位列第四把交椅,人称‘龙四爷’。前次柳门主剿灭东湖帮时,他幸运逃过一劫。”潘文解释道,“龙四曾分开颍川暂避风头,不久后却又折返返来,并重新竖起东湖帮的大旗,欲要代替李老虎,成为颍川新霸。只不过此人极其残暴,比李老虎有过之而无不及,竟敢公开劫掠我潘家,当初李老虎在时,好歹也会找个由头,唉!我料他八成是想聚攒财帛,以此招兵买马,扩大权势。此事……”
“柳大哥,家里已经没有香了……”潘雨音将一截手指粗细断木,缓缓递到柳寻衣面前。现在的她,比昔日削瘦很多,蓬头垢面,弱不由风,眼睛哭的又红又肿,那里像是令媛蜜斯?更像是一个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