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与潘家的十年之约期近,如此说来,潘家岂不是输定了?”林方大焦心肠说道,“万一秦明真练成《归海刀法》,那河西秦氏必然气力大增,说不定还会一跃成为武林四大世家之首,乃至会重现昔日归海刀宗的鼎盛。河西秦氏摇身一变,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不可!不可!我们贤王府与四大世家一贯是方枘圆凿,格格不入,若让河西秦氏做大,迟早变成我们的祸害!”说罢,林方大将火急地目光投向洛天瑾,忙问道,“府主,这十年间,潘家究竟有没有培养出像样的妙手?”
“不错!”洛天瑾赞成道,“归海刀宗耸峙百年,前后继任十余位掌门,但真正将《归海刀法》练至大成的却寥寥无几。很多掌门因贪功冒进而走火入魔,或前功尽弃,或一命呜呼。乃至就连百年难遇的武学天赋牧盛,也因急于求成而频频挫败,至死未能练成《归海刀法》。过往各种乃是前车之鉴,令门下弟子只信奉‘赤火上卷’或‘玄水下卷’,笃定赤火、玄水底子没法同修,真正的《归海刀法》也只存在于传说野记。乃至江湖中还曾传出谎言,测度归海刀宗实在有两种至高无上的刀法,一是《赤火刀法》,二是《玄水刀法》,是以当年的归海大师,才会在开山之初便分别出阴阳两支。”
柳寻衣神思恍忽,感慨万千,不由苦笑道:“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或许恰是因为潘八爷对当年之过心有忏悔,方才得以延年益寿。而秦罡虽杀鸡取卵,令本身功成名就,但他却早在四十年前突生怪病,暴毙而亡。秦家第二代家主也在九年前死于非命。秦家之人多数短折,最长也活不过六十岁,这或许是上天对秦家的奖惩吧!”
“请府主示下。”
柳寻衣苦笑道:“现在看来,他的目标已然达到。当年的秦明,比如本日江南陆府的陆庭湘,年纪悄悄,难以服众。可历经十年磨练,秦明早已变成行事老辣、说一不二的枭雄霸主,在江湖中亦是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再加上现在贤王府与河西秦氏,干系非常陌生,此时再想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只怕已没那么轻易了。”
“可惜了!”林方大可惜道,“当初潘八爷没有自废武功就好了,以他白叟家的修为,对于秦明这类小辈岂不是绰绰不足?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宽裕?”
……
柳寻衣如有所思地应和道:“越是绝世武功,就越难练至大成,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废,重则重伤死亡。当年归海大师定下这条端方,想来也是为了庇护门下弟子,担忧他们练功心切而误入歧途。”
“不晓得!”洛天瑾点头苦笑道,“因为潘八爷有言在先,退隐江湖后便不再与江湖中人有过量来往。是以,我与他多是在逢年过节时,以手札薄礼相互问候,并无太多打仗。因此这十年间潘家究竟境遇如何,我也不清楚。”
柳寻衣暗吃一惊,感慨道:“刀客平生都视刀如命,潘八爷师出归海刀宗,必然是用刀妙手,竟甘心自断手筋,永不提刀……此举果然令人敬佩,想来他应是至心忏悔。”感慨之余,柳寻衣不由地话锋一转,问道,“方才夫人说牧盛前辈在临死前,将《归海刀法》高低两卷,别离交于秦家老祖与潘八爷,但不知现在这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