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毕竟是新任惊门之主,初来乍到便遭此刁难,弄得颜面无光,下不来台。此事如果传出去,只怕对他的名声会是极大毁伤。
在三门弟子之前,别离摆放着三把椅子,此中“伤门门主”凌青和“死门门主”陈雍,已然在坐,而惊门门主的宝座,现在却空空荡荡,虚位以待。
此话一出,惊门弟子无不面露难色,固然嘴上没有再说,但在他们内心,却都在替许衡打抱不平。在大多数人看来,洛天瑾免除许衡的真正目标,并非为了奖惩他的错误,而是为了给柳寻衣让位,这就愈发加深了世人对柳寻衣的曲解与怨气。
“本日你初来乍到,下三门的弟子多数只听过你的名讳,却还不熟谙你,你何不毛遂自荐,也省的我白费唇舌。”狄陌似笑非笑地望着柳寻衣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我等惊门兄弟只认许门主,不认甚么柳寻衣。”
瞬息间,东堂内近千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东堂大门,世人无不屏息凝神,心胸一丝严峻之情。
“还请门主入坐……”
见狄陌都为柳寻衣说话,许衡猛地抬开端来,眼神踌躇地望着狄陌,脸上出现着一抹说不出的丢脸,既有不甘,亦有气愤。
柳寻衣会心,目光平和地环顾着世人,拱手道:“鄙人柳寻衣,原是上三门休门弟子,本日初来乍到,还不太懂我们下三门的端方,今后还望诸位兄弟多多帮衬,柳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洛天瑾从中调和,令陈雍交还所偷秘笈,并向妙安师太行拜师之礼以作交代。而后便将其归入贤王府,陈雍武学天赋颇佳,又深得昆仑与峨眉两派剑法之精华,故而入府三年,便被汲引为死门门主,算下来至今也有五六年的风景了。
廖川此话令陈雍听了颇不痛快,毕竟他本日的成绩,有一半都要归功于当年惠英偷出峨眉秘笈,如此一来,他多少也算是靠女人夺得机遇,又如何能听得廖川这般讽刺?
许衡冷声道:“柳门主,府主将惊门交给你执掌,可不但愿你将惊门弟子全都变成只会夸夸其谈,而没有真才实学的伪君子!许某将惊门弟子磨练到明天,来之不易,还请柳门主自重!”
初来乍到,不免要蒙受刁难。这类事,对于在天机阁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柳寻衣而言,早已见怪不怪。
“其一,目中无人!”柳寻衣字字铿锵,一字一句地说道,“其二,自发得是!”
闻听此言,惊门弟子纷繁面露不屑之意,但又碍于狄陌的严肃,故而敢怒却不敢言。
许衡冷哼道:“恕许或人不会恭维阿谀,我以为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吹自擂,便是夸夸其谈。道貌岸然,故作狷介,便是伪君子。柳门主你举止轻浮,言语放荡,便是不自重!”说罢,许衡又赶快弥补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也不怕获咎你。现在你是惊门之主,要杀要剐,随你措置!”
“在此之前,你们可曾见过我?”柳寻衣淡淡地问道,“又可曾见过我脱手?既未曾见过,又何故鉴定我刚才是夸夸其谈?何故看出我故作狷介?何故断言我言语放荡?哼!这不是自发得是,自作聪明,又是甚么?”
……
柳寻衣眼神一寒,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廖川已赶快辩白道:“你方才说本身博采百家之长,拳脚兵刃无一不通,这不是口出大言又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