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后,面带笑意的柳寻衣渐渐悠悠境地入东堂,待他看到堂中竟有千人之多时,神采稍稍一愣,随即便又规复常态。在千双目光的谛视下,柳寻衣不急不缓地走到狄陌面前,拱手道:“柳寻衣拜见黑执扇。”
“哦?”柳寻衣不怒反笑,反问道,“如何是夸夸其谈?如何是伪君子?我又如何不自重了?”
“那人是前任惊门之主许衡,你已见过了。”狄陌指着惊门弟子的方向,淡淡地说道,“他身边的三人,是惊门弟子中的俊彦,汤聪和廖川、廖海兄弟。在他们身后,便是惊门麾下二百九十七名弟子。今后他们都是你的部下,你定要好生调教,严加管束,切不成放纵骄奢。”
“你们不必如此不忿。”柳寻衣挥手打断许衡的话,正色道,“我方才是笑你们愚夫短见,坐井观天。自发得练了几天花拳绣腿,便自以为晓得天下武功,遍识天下妙手,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便真觉得世上无人能够做到。实在好笑至极,笨拙之至!我不管之前是谁教你们的,但从明天开端,凡是惊门弟子,有两件事必必要改。”
闻听此言,惊门弟子纷繁面露不屑之意,但又碍于狄陌的严肃,故而敢怒却不敢言。
“在此之前,你们可曾见过我?”柳寻衣淡淡地问道,“又可曾见过我脱手?既未曾见过,又何故鉴定我刚才是夸夸其谈?何故看出我故作狷介?何故断言我言语放荡?哼!这不是自发得是,自作聪明,又是甚么?”
“是。”柳寻衣恭敬领命,转而看向死、惊、伤三门众弟子。
就连本来对柳寻衣心存几分敬意的凌青,现在在听到他这番话后,也不由面露尴尬之色,心中连连感喟本身看错了人。
柳寻衣眼神一寒,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廖川已赶快辩白道:“你方才说本身博采百家之长,拳脚兵刃无一不通,这不是口出大言又是甚么?”
此话一出,惊门弟子无不面露难色,固然嘴上没有再说,但在他们内心,却都在替许衡打抱不平。在大多数人看来,洛天瑾免除许衡的真正目标,并非为了奖惩他的错误,而是为了给柳寻衣让位,这就愈发加深了世人对柳寻衣的曲解与怨气。
东堂,乃贤王府最大的一间议事堂,专部属三门统统。这里本是一栋武阁,内设比武校场,厥后被狄陌重新装潢,撤去统统兵刃东西,放上桌椅板凳,改成一间偌大的议事堂。
惊门弟子中,一名虎背熊腰,满脸钢髯的壮汉朝许衡拱手说道:“门主为何还不落座?莫非真要等那柳寻衣来坐不成?”
“其一,目中无人!”柳寻衣字字铿锵,一字一句地说道,“其二,自发得是!”
“要杀便将我等一起杀了!”廖川带头起哄,顷刻间,其身后的一众惊门弟子纷繁同仇敌忾,看模样誓要与许衡共存亡。
“陈兄休要胡说,柳寻衣能被府主破格汲引,想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凌青正色道,“大师今后都是下三门的兄弟,我等应以诚相待,何必挖苦讽刺?此话如果让柳兄弟听到,只怕有失礼数。”
“敢问门主是哪两件事?”许衡面色阴沉地问道。
瞬息间,东堂内近千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东堂大门,世人无不屏息凝神,心胸一丝严峻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