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木匣中……不是送给柳大哥的礼品吗?如何会是徐仁?难不成……难不成……”
固然腾三石的一番话听上去至公至允,看似怜悯潘家的遭受,实则倒是为龙象山抛清罪恶。
更加致命的是,在场之人多数晓得此中的短长干系,柳寻衣一旦与龙象山撕破脸,必将如腾三石所言“牵一发而动满身”,届时遭到涉及的绝非柳寻衣一人。
“这……”
不管他们是否定可,究竟上,此时现在在场合有“旁观者”都不再是中立,而是不约而同地站在云追月的一方,用沉默的态度与体贴的眼神,一起向潘雨音无形施压,迫使她主动松口,进而突破柳寻衣内心对于采取云追月的最后一层停滞。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欲,如腾三石、谢玄这些常日标榜公理秉直的大人物,如萧芷柔、云剑萍这些赋性纯善,易生悲悯的女子,哪怕是我行我素的秦苦亦或无所顾忌的唐阿富,这一刻皆不出不测的十足失声。
腾三石深知柳寻衣的脾气,是以了解他为潘初八鸣冤的执念。同时,腾三石也为云追月的“当机立断”感到欣喜,在他的认识里,云追月能够主动正法徐仁,足以表白其化兵戈为财宝的诚意。
大局以外,底子无需辨别善恶是非与对错吵嘴。因为,捐躯几成定局。
追思往昔,无异于揭开潘雨音内心深处的伤疤,当她脑海中再度闪现出潘初八的音容笑容时,不免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常言道‘解铃仍需系铃人’,潘女人作为潘家的子孙,亦是柳少侠的朋友,理应看得出龙象山的竭诚歉意与悔过之心。”唐轩用一双通俗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心机混乱的潘雨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潘女人,徐仁曾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他虽是龙象山的人,但行事如此狠绝却并非圣主本意,皆因其生性残暴,自作主张,方才闯下弥天大祸。固然徐仁位列龙象山十大无常,是圣主的得力亲信……固然他这些年忠心耿耿,不避存亡地为龙象山立下汗马功绩……但功是功,过是过!圣主一贯奖惩清楚,断不秉公。本日,圣主强忍内心的不舍,枉顾众弟子的苦苦要求,决计挥泪斩马谡,用徐仁的首级告慰潘女人逝去的亲族,对于如许的成果……你可对劲?”
“这……”
“我?”
“甚么意义?”不明本相的腾三石俯身细细打量着死不瞑目标徐仁,眉头不由地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此人……仿佛是龙象山弟子,他如何……”
再者,云追月对萧芷柔一往情深,倘若将其逼上死路,天晓得他会做出甚么事情。另有一个“父女情深”的云剑萍夹在中间摆布难堪,柳寻衣的日子也必定不会好过。
秦苦则因为徐仁曾假扮河西秦氏的秦天九肆意行凶,故而对徐仁之死不但没有半分怜悯,反而朝着徐仁的脑袋啐了一口吐沫,以示不屑。
见司无道将话锋引向本身,本就心乱如麻的潘雨音忐忑更甚,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想来,过于公理朴重的人,大略在群魔乱舞的江湖难成气候。
……
现在有了云追月的诚意,身为其寄父的腾三石无疑更加笃定,此事必然能够敦睦结束。
心念及此,腾三石不着陈迹地朝萧芷温和谢玄别离投去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仿佛在表示他们,与本身一道补救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