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我要你马上骑快马直奔姚州,这里到姚州最快也要七日,本日已是十仲春旬日,那些黄金已来不及运送,你务需求将那份手札务必交到西宁王手中;如若不能及时赶到,城破被陷,你也定要找到西宁王世子唐生,助他逃离险境,返还朝廷,儿可铭记于心?”
陈卿嗣死死抓着木凳,不让身材落空节制,文若见父亲呕血不知,知寿数将尽,浑身抖擞道:“那父亲为何不让陈富运这黄金,我身为人子,连母亲生前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得,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文若放声嚎道。
陈卿嗣本想破口痛骂,不知是因身材气虚,还是决计平静,低声喘道:“你母亲是为我而死。”
文若听父亲遗言,如镜崩裂,整小我仿佛都要碎了。文若双手离开母亲尸身,后退漫步,瘫躺在陈卿嗣面前喊道:“不,不!不可,儿不敢杀父亲,千万使不得啊父亲!”
甘锰一听,此计连环相扣,毫无马脚,不由暗自点头道:“好!好战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文若紧扣双拳,说道:“将军不必担忧,文若愿立军令状,若子时之前,曲览未曾呈现长史府四周,文若甘受军法措置。”
“陈富,陈富他是朝中之人?”文若眉头反皱,眼泪滚滚而流,看着面前病危的父亲,看着怀中死去的母亲,一时候被这诸多无情的本相所刺痛,不知思虑,亦不知所云。
“甘将军,请附耳过来,我有一计,不知将军是否愿听?”文若站起家,作揖就教道。
“多亏这甘泉识时务,如果甘锰方才袖手旁观,别说是交趾城,如果断了臂膀,就连虎帐也走不出半步。”文若右手死死抓着左臂,驾马而行,慌乱当中,思来想去,只觉心中战略仍不敷以自保,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将曲览诱出都护府,甘锰必定大胜,就算我幸运逃离交趾,过后必会被马队追杀,驱狼吞虎之计只能脱身,却不能自保,如不能让曲甘两败俱伤,我亦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文若手中宝剑刮破衣衫的刹时,甘泉抽剑,从下而抵,砰的一声,火花四溅,击飞了文若手中之剑,上前大呼道:“文若兄,使不得!衣物若断,可再续之,手足若斩,何故再续?”
“非也。”陈卿嗣挂着一丝无法笑容,擦干嘴角鲜血,说道:“当日恰是西宁王四十寿辰,酒宴过后,我与西宁王妃在后堂把酒相谈,聊起旧事,不由伤感。为父虽已结婚,但与你娘亲心隔万水,心神不交,那日苦水愁肠,大反其胃,心中旧情复燃,起了重圆之念,王妃也感念旧恩,摆布难堪,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得忍耐受辱,却不想此事被王府下人瞧见。西宁王一怒之下,将我逐出王府,发誓此生恩断义绝,不复相见,此事惹得岭南官宦皆知,为父也借此机遇投身曲览账下,助其凿山取矿,开设西江柜坊。自此以后,十余年来,曲览凡是有六诏谍报,便与为父商谈于私,在你大婚前日,为父得知六诏各部将引吐蕃之兵十万于十仲春十六犯姚州,故命你将数百斤黄金运至西宁王府,以充兵丁军器之用。彻夜交趾不管谁胜谁败,皆与为父毫无干系,你若不能将那数百斤黄金运至西宁王处,到时城破人亡,百姓流浪,此等罪孽,你可担负得起?”
“这五六年间,我对你如何,你心中稀有,若非你我父子这般分歧,甘锰也不会这般信赖于你。这几年,为父身陷两党之间,难以自拔,自知一旦火起,不免伤及本身。为父一面屈身于曲览,一面让你决计靠近甘锰,就是为了危急时候,能留条不败的退路,可现在为父寿数将至,已有力保你全面,你此时处境,早已万劫不复,若能幸运出险,定当无所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