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严峻了,如若老朽没有记错,本年该有一百一十三岁了。”
“回殿下,仆人正在殿中等待殿下台端,若殿下赏光,请随小人走来。”
在宇文重引领下,唐生三人赏着山谷中旖旎风景,谈笑自如而过,完整不知他们各自即将面对的运气。
“这酒到底是甚么酒,如何这么香?”文若暗着鼻子,不敢喘气,唯恐被这酒香勾去灵魂。
说着,唐生拔出宝剑,一脸杀气逼近堂中,血性正起,忽闻遥遥悠远之音,似从天外飞来,沙哑而宁,澎湃而娟,模糊透着股莫名的力量,宛然转调道:“来者是客,何不入坐?”
“就算大逆不道,有背纲常之言,兄长也要听?”
“贤妹说得是,就算今后唐生得以复位,也一定能有这般欢愉。”叹罢,唐生笑饮一杯酒水,悄悄推开卓雅,为文若二人斟酒。
“回公子,此酒乃是高昌葡萄酒。”宇文重嬉笑道。
唐生闭眼感喟,点了点头,从吐蕃攻城至今,三个月下来,每日披星戴月赶路,文若卓雅也是伤病缠身,身上川资已剩未几,若能在此处涵养几日,来日北上长安,也可顺利到达。
文若只啜了一小口,只觉空中甘冽缭绕,自是满足,不想贪多,去了衣物,缓缓沉入热泉当中,好好梳洗一番。唐生紧随厥后,扔下铠甲,裸着膀子,一跃而入,激起大片水花,溅得宇文重一身热水。卓雅不甘逞强,解下衣物,刚要跳进湖中,却被宇文重拦住。卓雅正迷惑,却听宇文重低声瑟瑟道:“姐姐,这边请。”
唐生昂首望天,空中星斗灿烂,淡云缥缈如莲,低头看看,脚下蜿蜒精美的碎石巷子漫漾在潮湿的红土上,如雪粒雕砌而成,密密麻麻,直至绝顶。两侧竹木润色,甚有章法,新奇而乱,似是随性插养,却不失高雅。穿过碎石路,劈面一片百尺余宽的大湖坐落盆地,湖面整齐如镜,苇草疏疏,莲藕错落,几只仙鹤半寐不寐立于湖心,见有人前来,忽的腾起翅羽,飞入环绕山雾当中,徒留几根羽毛沉入湖面,出现波澜。
唐生坐在卓雅身后,托起酒樽,缓缓起家,望下落日落寞,自饮叹道:“逝者如此夫,不舍日夜。”吟吧,放下酒杯,确见宇文重已在篱园外纵横遍野的嫩芽间久候多时了。
文若与卓雅唐生相视一笑,闷声一饮而尽,不剩半滴,放下酒樽,震咳不止,哭笑难辨,不能矜持。
“殿下,仆人年事大了,已有二十余年未曾守夜,这些日子,仆人每天盼着殿下到来,已有几夜没有合眼,还请殿下宽宥仆人不恭之罪,如不嫌弃,请先安息一日,稍作休整,再做筹算如何?”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处虽无菊而弄,但足以令古今圣贤恋慕不已。”文若接下酒樽,辄止咽下半杯,含在口中,细细咀嚼这消逝百年的佳酿,口中酸甜跌宕,不堪自扰心头,旧事诸多苦痛,也可贵被他冲淡一边。
“唐生哥哥,就算此生到此为止,卓雅也没有遗憾了。”卓雅湿着头发,依在唐生肩膀,似睡非睡,伸脱手背,眯着眼,遮着霞光。
“哥哥若想喝个痛快,mm愿舍命相陪,与哥哥喝到天亮,来,哥哥,请!”卓雅胸中豪情不减,敬上酒樽,发梢沾满酒水,面比红云更媚。
唐生三人实在一惊,相互看着对方,又纷繁望向这俄然醒来的老者,心想这面相怪哉的老头莫非真是神仙不成,竟能随口一言,猜透唐生身份?唐生最是惊诧,本身方才只是吼了几嗓,不想半晌之间便被这素未蒙面之人看破了身份,内心七上八下,劈面前这奥秘白叟是又敬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