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陈卿嗣眉如勾,目如月,紧跟着问道。
“父亲大人,儿想问您一件事,您可愿照实答复?”文若口气大变,极其慎重道。
陈卿嗣听完文若之言,一时语塞,久久不能答复,心中感慨万千,只得无语凝噎,拍了拍文若肩膀,缓缓转过身,掀起右手袖口,亮出半条胳膊。
“儿本日要替曲大人办些事情,没法回府读书,请母亲谅解。”
“父亲这十几年委身于曲览,实则搀扶甘锰上位?不对,这太离谱了,到底是如何回事?”文若眉皱如网,呆望远处父亲,手中信函几乎脱落,只得冷静声涩不语。
杨氏上了年纪,打也打不动文若了,只得靠在墙头,大口喘气。文若知母亲不会持续殴打,赶紧将壶中热水沏满,奉给母亲杨氏。
“母亲,另有何叮咛?孩儿定当服膺经验,莫不敢忘。”文若见母亲悲伤,心中已是万分哀思,真想一口气将事情原委道出,好让母亲放心。
文若百思无用,恨无所恨,捶胸遁地,痛定思痛道:“既是父亲以命重托,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父亲实现,可不管如何,明日夜里我必须赶回府中,不能再托,速速清算行李。”
“为父晓得,你想问为何要将那几辆马车运至西宁王府?”陈卿嗣有些气短,声音发虚。
“回母亲,儿本日恐怕没法回府。”文若躬身,耐烦解释道。
“父亲,儿若就此一走了之,此生若不能再见父亲,儿宁肯一头撞死,也毫不苟活于世。”文若斩钉截铁道。
“那父亲只需将柜坊运营腾手出去,便可消灾?”
文若听后,已是不敢呼吸,咬着牙,心有不甘道:“父亲既然早就之情,为何不提早相告?也好让儿有所筹办,与长史府共渡难关。”
“没有都护府手令,儿如何夤夜出城?”
文若见母切身材康泰,恍忽想起父亲,却万不敢将此事明言,怕母亲生疑,只得苦乐道:“依墨非常灵巧,懂事知心,儿甚是爱好。”
“为了让长史府按兵不动,两位大人用心良苦,曲大人将敬爱之女下嫁于你为侧,甘将军也不鄙吝,将多年征讨收缴的百斤黄金做了贺礼,送到我们府上。”
“昨夜与依墨干系可好?”陈卿嗣背身问道。
杨氏听后,肝火渐消,问道:“你我有约,一日不读书,就要受得木杖。”
文若一听,深谙这姜还是老的辣,说道:“请父亲见教。”
“那你想站在哪一方?”
文若谨慎接过,逆着烛火,拆开信封,朗读于心。这第一封信文若看得透辟,曲直览亲身所书,左下加盖多数督大印,信上写得明白,表示让父亲陈卿嗣于明夜亥时前,变更统统府兵部曲集于长史府门外,谨防有人夜间反叛。
“忠承寺距此路途悠远,就算儿骑快马来回,起码也要一整日时候,如果儿明日赶不回交趾,届时城中大乱,不免殃及长史府,父亲又当如何自保?”文若言语冲动道。
“我晓得你在想些甚么,待事情过后,我再向你解释。”陈卿嗣咳了半嗓,右拳捂着嘴,眉如巨石将双眼沉压,望着文若说道:“明日一役,关乎存亡,文若你听好,统统需按叮咛行事。”
杨氏每日寅时过半便会起家,为文若亲膳早点,昨日大婚,也不例外。文若在母亲房外等了一刻钟,不敢打搅,杨氏排闼见文若苦等,心想必是为昨夜洞房之事忧愁,问道:“莫非儿媳不讨欢乐,儿如何起得如此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