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杨氏拽着文若双手,恐怕文若在夜里迷了路,走丢似的,焦心抚望着面前坚固有力的血肉之躯,泪水在眼圈里滚滚打转。
“那你想站在哪一方?”
文若听后,心有不甘,哽咽难言,听父亲口气如此,自知已是难逃此劫,感喟道:“莫非父亲就没有一条万全之计,保我长史府高低承平?”
“父亲大人,儿想问您一件事,您可愿照实答复?”文若口气大变,极其慎重道。
文若听后,已是不敢呼吸,咬着牙,心有不甘道:“父亲既然早就之情,为何不提早相告?也好让儿有所筹办,与长史府共渡难关。”
“柜中有些白药,你马上敷上,两日便可病愈。”杨氏颤抖伸动手,指向文若身后。
“文若不想父亲有事,儿盼父亲长命百岁,要让父亲抱上重子重孙,享嫡亲之乐,父亲年方五旬,为何执意轻生?”
“只要长史府还掌管着西江柜坊的统统事物,便不得善终。若曲览胜,甘锰败,曲览在交州再无劲敌,长史府的代价也就大不如前,相反,长史府知悉都护府诸多奥妙,替其掌管西江柜坊,既无大患,若不尽早撤除,一旦东窗事发,祸起萧墙,必会有损都护府好处。曲览岁入官俸十万贯,每年从西江柜坊提出三十万贯,金银丹砂,不计其数,是以,为父料定,曲览今后必会派朝中之人构陷于我,你虽是府中快婿,但长史府一旦流浪,今后也难自保。若甘锰胜,曲览败,西江柜坊就会落入甘锰手中,利之无穷,欲之无厌,甘锰既舍得用几百斤黄金换我府按兵不动,天然胃口不小于曲览,长史府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到当时,死期不远矣。说前道后,不过一个‘利’字,五岭之南,人杂夷僚,不知教义,以富为雄,人强而吏弱,这一点永久不会窜改。”
局势告急,文若不敢粗心,不假思考道:“是,父亲。”
陈卿嗣说罢,蜡台上的火花熔下大块烛肉,啪啦啪啦燃烧作响,落在地上。
文若不假思考,硬邦邦回道:“若曲直览与甘锰相争,儿定会互助甘锰。”
陈卿嗣听完文若之言,一时语塞,久久不能答复,心中感慨万千,只得无语凝噎,拍了拍文若肩膀,缓缓转过身,掀起右手袖口,亮出半条胳膊。
“那你是想让长史府高低死于非命?啊?为父嘱托之事,重于泰山,你若不从,为父死不瞑目。”陈卿嗣面无赤色,见文如有所害怕,冷冷道:“好了,丑时已过,去给你母亲存候吧。”
听到这动静,文若当真吃了一惊,仿佛满身被面前的烛火熔化似的。文若默不出声,仰见父亲陈卿嗣眼神淡然,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心想这统统应当还在他白叟家的掌控当中。
杨氏听后,再无言语,不知儿子为何这般悸动,这般不舍,只是痴痴望着儿子几次回望的身影,她心中高傲,难以言表,只是杨氏并不晓得,这一别,竟是此生与文若相见的最后一面。
“忠承寺距此路途悠远,就算儿骑快马来回,起码也要一整日时候,如果儿明日赶不回交趾,届时城中大乱,不免殃及长史府,父亲又当如何自保?”文若言语冲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