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弟弟想问,你口中几次念叨的‘你摸’是谁呀?”卓雅用心刁莫非。
“有吗?我有瞒着兄长吗?”卓雅傻傻睁着端倪,无辜地摊动手。
“有何怪处?”卓雅哼地一声,背对畴昔,身高刚好到文若肩膀。
文若听了竟然不气,还是斯斯文文,脸上挂笑,斜眼回道:“文若鄙人,手无举鼎之力,不像足下四肢粗劲,腿脚发财,胜似这山中走禽猛畜,我等儒生虽城破兵败,但仍知浴血死战,不惧玉石俱焚,不像足下这般风雅,空有壮志豪情,却只得疲于奔命。”
唐生套着厚厚兽皮大衣,裹成蝶蛹,看似卷曲熟睡,实则是喘病又犯,加上氛围潮冷,体内如灼如烧,久久不能安寐。文若偶尔听到唐生走近,心想定是有事相问,干脆道:“兄长有何叮咛,但说无妨。”
文若仗着王府幕僚身份,试图压服唐生,可唐生更偏向卓雅的战略,又不好伤了义弟一片热诚,故而被夹在此中,进退两难。
“兄长。”文若伸动手,嘴唇发白,颤颤说道:“兄长且慢,为保万全,还是沿途做下标记,一旦有事,我与卓弟亦可寻得踪迹。”
“这还差未几。”卓雅心气傲岸,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方才混闹,不过是想摧辱文若一番,现在见他这般恭敬,心中已然气消,伸手俯身,将文若扶起。二人四目相对,篝火映托下,卓雅双目如浆,泛着朵朵烈焰,如火海般热忱,卓雅却见文若双目如死,眼色浑浊,毫无光芒,沉陷眼眶,凸出宽额,在暗影覆盖下,竟看不到一点色彩。
“依墨!依墨!依墨!”文若连着三声呼喊,惊厥醒来,见身前有人,吓得一身盗汗,凝神细视,火光当中,那人不是方才娇妻,而是满脸魂画的卓雅。
唐生挥挥手,饮下一口凉水,干脆按住文若手腕,大声慷慨道:“二位贤弟都是唐生仇人,有朝一日,唐生若能活着回到长安,定要好好报答二位的拯救之恩。”
“你若视我为兄,也要视裴兄为长,唐生虽是朝廷郡王之子,但你我兄弟若想活命,必须依仗裴兄,你年幼无知,要给裴兄叩首施礼,以示诚意。”
卓雅哪肯罢休,顿时火冒三丈,上前要打,唐生见其力大,从速上前拦下,好言相劝道:“卓兄高抬贵手,再动起手来,不免伤了和蔼。”
“贤弟是说,六诏之人不会侵犯于我,以是卓弟所言不成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殿下胸怀似海,宽仁待人,有些民气生暗鬼,坐怀歹意,殿下不得不防啊。”文若盯着卓雅,恶狠狠说道。
“好!待卓弟醒来,我当即下山采摘几株上来。”
唐活力得眉毛颤抖,卓雅也不逞强,挺着宽广胸脯,赳着脖儿,仰得老高,倒是被凉在一边的文若哼哼一笑,宠辱不惊,双臂掀起裤腿,轻抚衣衿,跪在卓雅面前,不卑不亢道:“裴某有礼了,望卓贤弟今后多多照顾。”
“你!”文若吃了暗亏,拧着眸子指着卓雅,本想破口讽刺,只觉腹中翻滚如绞,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卓雅摇扭捏摆走了小一会儿,听不见身后脚步声,转头才发明,这两人一站一坐,浑不睬她,只得原路跑回,嘴边嚷嚷道:“二位哥哥如何不走了?”
“堂堂七尺男儿,戋戋这点脚力,难怪你们连城池都守不住。”卓雅本就恶感文若,本是兴头上,见他邮箱从中作梗,天然是话中带讽,毫不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