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金沙江,已是农历一月初五,卓雅一起背着文若,足足走了半月山路,脚上磨出淤痕,竟还是不知怠倦。文若不肯愧欠这丫头太多,执意步行,却无法疾病缠身,转动不得,只能乖乖就范。三人过了九龙郡,已入了唐境,东行百里,便是黎州,路过一片雾气环绕的山林,唐生决定稍作逗留,再行展转。
“笑在内心,不再脸上,思睹心怡之美,天然身临其境,乐在此中。”
文若无法一笑,好似仍沉湎于当日之乐,思考三秒,神采愁闷,声色沙哑笃定道:“是的。”说罢,文若思路像缕烟似的飘到天上,入迷望着天空,将身边情窦初开的少女表情丢得一干二净。
唐生突然昂首,死死盯着,只见头顶巨木之间绕着一只茶青发灰的蟒蛇,盘绕而降,足足有六七米长。瞪大蟒爬上岩石,唐生才瞥见它的满身足有二十米长!墨缎一样皮色,懒洋洋爬动厚皮,仿似胜券在握似的盯着面前二人,伸开那好似被砍烂的巨口,闷吼一声,声虽不大,却震得文若耳根发麻。
“贤弟请说。”
这女人当然是卓雅没错。本来,卓雅心中抱怨文若,自个生着闷气,吃着烧肉,有滋有味,谁曾想这烧猪甘旨也吊起了巨木上休眠的树蟒胃口,大蟒趁卓雅不备,连烧猪一并被吞了下去。卓雅在蟒腹中冒死挣扎,却使不上半点力量,幸亏文若唐生与树蟒在外激斗,树蟒胃中翻滚挪动,才让卓雅对劲腾脱手来。那蟒腹是多么坚固的皮糙厚肉,若不是卓雅临死稳定,天生力大,手握匕首,冒死在蟒腹内壁切割一处,换作凡人,早就化为一团酸水,岂能逃出升天?
“也不算奇策,弟只是偶尔想到。”文若与卓雅唐生纷繁坐下,挺直身板,直言道:“兄长与其这般躲躲闪闪,不如施条苦肉计,让陛下主动降罪,也好宽恕赦免。”
“天下男儿皆争着闪现本身好处,哪有像哥哥这般,闲来无事热诚本身的?”
卓雅强压深吸鼻音,闭眼绷脸,脑中转得缓慢,怎也想不出那日本身哭鼻子摸眼泪时的模样了,气无处撒,只得闷声,腹痛难忍似的坐在大石上顿脚撒气,内心暗骂这个傲岸莫测的兄长为何不解释清楚,或者再多说几句,也别叫本身在这儿胡乱猜忌。
文若依着树干缓缓爬起,瞪着眼睛扫视四周,却不见卓雅踪迹,不由惊叫道:“卓雅!卓雅!你躲哪去了?”
唐生领教文若智谋,亦未几疑,照计而行,持着宝剑,绕道大石侧面,二人成掎角之势,文若面向大蟒,唐生在侧。文若瞪了那怪物半天,愣是没看到怪物双眼,本想用身躯卡住蟒头,谁料那庞然大物敏捷非常,俄然猛攻过来,没等文若行动,就用厚厚蛇皮将文若满身活活绞住。文若双手被巨蟒困住,呼吸不能,挣扎中,却见这怪物半截之处竟有一大块凸起,想那定是卓雅,干脆不顾统统嘶喊一声,双眼祈求,只盼唐生快快杀了这怪物。
文若最早从悲亢中复苏过来,倒在地上,闭眼笑笑,卓雅缓缓起家,见文若疼痛欲绝,双臂难以转动,三两下就将文若右臂接好。见文若神采稍有好转,卓雅拾起文若左臂,抚摩再三,却下不到手,说道:“裴兄,你这左臂一时半会难以病愈,先绑上木条,待找个城镇,寻个郎中,再帮你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