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呢?”
“那就是说,这的确是王右军真迹?”文若悸动道。
铜镜下,文若被身边下人绑的像个粽子,浑身紧绷,顺不出气,恳请摆布道:“能不能松一点,这大花衣裳,弄得我好生难受。”
来客皆是驰名有姓,这大婚喜堂上,身份最低也是七品县令,来宾官身居多,多多极少是拘束了些。大婚喜堂设于长史府正堂,文若居左,依墨属右,父母于上,来宾与后,婚礼主香人是位文质彬彬的老者,见才子来客已然就位,冲着合座来客高喊道:“吹打。”
“母亲存候心,若这曲家蜜斯宅心仁厚,知书达理,懂事孝敬,即便逢场作戏,儿也定会相敬如宾,好生待她;若她生性恶劣,刁蛮暴虐,不晓礼数,对母亲有所不敬,就算她曲直览大人的掌上明珠,儿也会把她重新顶摘下。”文若抚在杨氏耳边小声说道。
文若傻笑半晌,喜极而泣点头道:“母亲谈笑了,这曲家蜜斯名扬百里,自是很美,儿子生在长史府中,多少也见过些世面。实在,儿并不在乎这桩婚事,只是一年半载下来,母亲父亲都未曾共处,本日可贵一聚,虽在都护府中,但也圆了儿一桩苦衷,儿一时亢奋,干脆就允这婚事了,待到婚庆日子,我与父亲母亲又可团聚。”
陈卿嗣如轻烟般在烛火下转过身,背向文若,细声说道:“洞房花烛之夜,可好?”
“少爷,那《兰亭集序》真迹已随太宗天子葬入皇陵,人间怎还会有?王右军书法雄浑有力,入木三分,世人知《兰亭集序》,只因浮名在外,却不知王右军笔下之物皆是无价之物。”
“父亲。”文若躬身作揖道。
“笨拙!你就没看出来,你父亲和那曲大人共同讹诈于你?”杨氏稍有肝火道。
“夫君眼神当中,并无妾身。”依墨怜人自哀道。
“好啦,我忍着便是,你们持续。”文若方才想起,这全福是从曲府入门,天然事事向着娘家,干脆也就忍耐畴昔。
“夫人久等啦?都是鄙人的不是。”文若醉步未稳,跌跌撞撞坐在地上,将桌上床头果取下,递予依墨身边。
夤夜过后,文若见依墨已熟睡,从婚房起家悄悄走出。一夜春宵冲散了白日酒醉,欢愉过后,则是挥之不去的阴暗落寞。从未受过这般温情的陈文若深感不安,裹上外套,围着披风,拎着一壶喜酒,坐在门外,自饮自酌。文若一边对月倾诉,一边灌下美酒,只觉喉中烈酒火烫,内心倒是冰冷。
“母亲,可否回府以后,再背诵给您?”文若挤眉弄眼道。
自长史府送出聘礼,持续旬日,都护府回礼不竭,礼单上奥妙麻麻记录着奇珍奇宝,古玩书画,金银器具,绫罗绸缎,堆满长史府后堂,真是让文若见了世面。待前来送礼的客人走后,文若与陈富等人在后堂清算都护府回礼,方觉长史府送去的聘礼实在是过分薄弱了。
“谁不说是呢,二人谁先叩首,今后谁就能管住谁,洞房花烛之时,新郎官可不要惧内啊,啊?哈哈哈。”
“《二谢帖》?”文若眸子顿时雪亮,斜眼看着陈富,大风雅方将这卷轴塞进胸中,压着心底镇静,假装不苟谈笑道:“还真是件宝贝,也不知是谁忍痛割爱送给曲大人。”
陈富听后,一改昔日,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少爷可要错失珍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