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听后,略有所感,回道:“夫人所忧愁之事,合情公道,文若也略知一二。实不相瞒,文若自幼确与西宁王府结下婚约,此事不假,但现在,西宁王年近五旬,膝下只要一子,天晓得那郡主何年何月才气降诞于世,就算今后郡主下嫁于我,我与夫人已是后代成群,这大喜日子,夫报酬何这般伤感?”
“是。”文若毕恭毕敬道。
杨氏面色凝重道:“好,好,我儿懂事,比你那父亲强出百倍。”
“少爷可知此物否?”陈富捡起一卷半米长的字轴,恭敬呈给文若。
自长史府送出聘礼,持续旬日,都护府回礼不竭,礼单上奥妙麻麻记录着奇珍奇宝,古玩书画,金银器具,绫罗绸缎,堆满长史府后堂,真是让文若见了世面。待前来送礼的客人走后,文若与陈富等人在后堂清算都护府回礼,方觉长史府送去的聘礼实在是过分薄弱了。
结婚前夕,文若严峻过分,竟是一宿未眠。寅时刚过,文若唤醒伴郎,按端方挈尿瓶,送红包,待送走后,府上丫环自发入室,替文若换衣洗漱,筹办迎娶新娘。
文若转过甚,暗自心伤,已是泪不能流,干脆吃了床头果,拾起交杯,递予依墨,新婚二人挽手相绕,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一正一反掷于床底。
“这是甚么?”文若从琳琅满目标贺礼中顺手拾起一块手掌宽的乌木小盒,问着陈富。
文若傻笑半晌,喜极而泣点头道:“母亲谈笑了,这曲家蜜斯名扬百里,自是很美,儿子生在长史府中,多少也见过些世面。实在,儿并不在乎这桩婚事,只是一年半载下来,母亲父亲都未曾共处,本日可贵一聚,虽在都护府中,但也圆了儿一桩苦衷,儿一时亢奋,干脆就允这婚事了,待到婚庆日子,我与父亲母亲又可团聚。”
文若听后,抚着依墨双手,耐烦说道:“郡主妙龄,也一定能及夫人仙颜之一二,能叫文若这般魂不附体,乱了方寸。文若能与夫人结缘,实乃三生之幸,夫人道如温玉,通情达理,文若甚是喜好,本日结姻,方得敞开相谈,实是恨晚。”几句蜜语甘言喂下,文若见依墨嘴角已如弯月。依墨出自官邸,这辈子那里听过如此竭诚发烫的情话,脸上胭脂映出烛火暖光,恨不得钻进文若身材里,暗自取暖。
都护府送亲仪仗浩浩汤汤,足有千余米长,长史府四周的老百姓纷繁出门张望,看看是谁家的美娘子嫁到这长史府来了。这家伙,大伙一瞧,嘿哟!可真不得了,这新娘子坐的不是花轿,而是多数督所用的御赐大辇,这十二抬官辇宽有三米,长六米,辇顶乃是烫金镶玉,雕花凤舞九天,极其高贵吉祥,再看四周幕帘,别提多刺眼,上等绸缎绕着金丝,如鳞片密布,闪闪透亮,再配上成串儿的茶青翡翠吊坠,更显大气寂静。
“夫人何出此言?”文若偶然间皱了皱眉,低声解释道。
“少爷身前这些宝贝,皆是有价,唯独这卷书法,乃无价之物。”
“母亲,儿有事想问您。”文若倚在马车棚壁,眼神似有些怅惘。
“这姐姐美得让人堵塞,我完整抵挡不住,万一此民气如蛇蝎,要求甚多,今后我又该如何应对?”文若谨慎捅开窗纸,向屋内窥视。烛光涣散,好不诱人,房中新娘苗条素身,壁上倩影,正焦切等着新郎与她共剪夜烛,人影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