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问道:“山上很多坤道女冠?”
刘芦苇杆子恍然大悟,一拍本就没几两肉的大腿,不谨慎拍重了,倒抽一口寒气。
刘芦苇杆子拥戴道:“一点都不像!”
刘芦苇杆子笑道:“还要再大,老孟头,那你干脆说徐凤年是那大柱国的儿子好了,总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吧?咦?徐凤年?不就跟大柱国北凉王同姓吗?!”
不料这一百牵马而行的精雄轻骑到了溪畔,为首重甲持戟将军摘上面胄,笑着望向聚在一起的老孟头这一伙可贵心善的蟊贼,尽量轻声说道:“末将宁峨眉。殿……徐公子说了,不得打搅老孟先生,只是我军马队夙来视战马如袍泽,一起上山,找不到水源,只好逾规前来叨扰,老孟先生莫要指责。”
孔跛子点头道:“这话在理。”
一百凤字营轻骑没有收回任何喧闹声响,只剩上马匹喝水喷鼻声。
大戟宁峨眉拍了拍身边通体如墨的敬爱战马,浅笑道:“马要喝水,顺道歇息半晌。”
徐凤年一手牵着小山查一手牵着雀儿走远,当了二十来年落魄山贼的老孟头百感交集,当年带着老兄弟们见到主仆两人旅游青城,瞎子都晓得是肥到流油的大肥羊,这就呼啦十来号人冲上去前后截住,老孟头才说只要钱不伤人,这胆量忒小的公子哥便骑马跑路了,若非不幸被枝桠给打落上马,还真就被他乱窜逃掉,连人带马一起绑着到了那座当寨子的道观,本意是搜身拿了银子便放人,老孟头做不来那劫财还杀人的损德活动,岂料一不谨慎从这肥羊身上搜了几大撂银票和一些古怪册本,一帮老伴计全数看傻眼了,敢情这头肥羊来头了不得哇,不消徐凤年告饶,老孟头就主动拿了一张百两银票,其他悉数偿还,不是老孟头视金银如粪土,只不过青城山上好几股同业都因为劫了大富大朱紫家,惹来了郡县兵房里的百来号披甲悍卒,运气不好的给捣烂了老巢,运气好点的也都提心吊胆睡不平稳,老孟头可不想拉着一帮兄弟去闹市砍头示众。
离阳王朝一向被公认战马春秋最雄,马政昌隆无匹,朝廷特别存眷,武书上说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其他春秋几国要么心不在焉,要么如西楚这等大国实在没有大的牧场,天赋输了一阵。北凉号称三十万铁骑,更是对每一匹战马从出世起便要详细记录在册,有近乎烦琐刻薄的军法条律,凡减截马料者与减截士卒口粮同罪,斩立决。非战时不得等闲乘马游猎,若借人骑乘,鞭挞一百。丢弃马镫马鞍者,鞭挞一百。
老孟头想了想,本身给本身壮胆道:“功德吧,徐凤年瞅着不像是杀人如麻的官宦后辈,他对小山查和雀儿都是真喜好,这个我们都看得出来,坏不到那里去,不然那里另有我们活命的事理。”
老孟头伸手摸了摸后背,湿漉漉,点头道:“我那里晓得。”
老孟头恍忽道:“你见过跑起来不比奔马慢的仆人?当年我不敢多要些银两,是因为这个啊。”
百余轻骑上马行动如出一辙,行云流水。
一来二去,聚在道观里吃了点烤野味,肥羊和草寇两伙人竟然熟络起来,这小子胆量不大,可脸皮真是厚如城墙,死皮赖脸跟着他们一起住了段半旬光阴,蹭吃蹭喝上瘾了,每天都说些他是北凉那边至公子哥的哄人话,谁信呐,揣了几千两就当本身是贵爵后辈啦?咱老孟头但是见过世面的,厥后老孟头就把他一脚踹下山,我们做的是脑袋悬裤腰带的活计,万一把主仆两个良民给扳连了咋办?小子知己不坏,下山前分外递了一百两,说留着等雀儿长大今后买衣裳胭脂,可这三年多买卖平淡,又被青羊宫几位小神仙欺诈去大半,再被干系不错的几批揭不开锅的同业有借无还了几次,还能剩下个屁,半年前不得已跟英玄峰那边借了三十两银子,成果就祸事临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