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船内的徐凤年第一个动机是喊上老黄风紧扯呼,接下来当然是让老爹的部下来清算残局了。
与白狐儿脸都是双手刀,一个卷风雪,一个掀波澜,不知哪个更短长些?
徐凤年不想让跟着本身驰驱劳累三年的老黄悲伤,笑道:“魏爷爷再短长,也比不得老黄你掏鸟窝摸鱼来得知心嘛。这世上妙手常有,但会编草鞋的老黄就一个!”
老魁明显看到了立于船头的背匣老马夫,白发乱舞,面庞狰狞。
徐凤年见小舟不至于颠覆,就放心很多,啧啧称奇道:“本来魏爷爷技艺如此彪悍,早晓得当初出门游历就带上他了,那些个劫匪草寇还不被揍得屁滚尿流啊。”
这件事,徐凤年没有跟老爹徐骁提起过,信赖父子两个实在都心知肚明,徐凤年最多是存了当年拯救之恩的感激,哪怕将这头湖魁困兽放出了樊笼,万一被徐大柱国愤怒,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鞭子,何况徐凤年也猎奇北凉王府的能人异士到底如何个秘闻气力,更想晓得一个能够胎息十数年的老魁是不是那天下十大妙手一个级数的高人。
徐凤年无法道:“老黄,甭跟我装妙手,你有多高,我还不清楚?”
徐凤年一屁股坐在船上,傻笑道:“该赏,都他娘是上等技术活!”
一剑变两剑,两剑变三剑。
身影倒飞出去,跌落湖中,存亡不知。
被老魁骂作“黄老九”被李义山称作“剑九黄”的马夫微微一笑,那一刹时,徐凤年眼睛仿佛被晃了一下,老黄不再憨不再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感觉不动如山的老仆,竟要比那带刀老魁还要来得牛气。
足足一丈高的雄魁体格冲出湖面,没了湖底双脚铜球万斤坠的束缚,那横空出世的白发老魁放肆大笑,几近刺破徐凤年耳膜。
大柱国点头道:“算了,上面自会有人清算这妖怪,伤不到凤年。”
双刀老魁,三剑老黄。
老仆“含情脉脉”和顺一笑,看得徐凤年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道:“看戏看戏,别错过了。”
山颠站起家的大柱国和听潮亭内的李义山同时说道:“剑一,龙蛇。”
徐凤年傻眼了,三年来跟他一起偷鸡摸狗一起被锄头敲的老黄还真是个妙手不成?
主仆两人都望向湖中。
徐骁轻笑道:“能挡下几招?”
独一看出来的就是紫檀剑匣又飞出了一柄剑。
双锁双刀的老魁跃进一座凉亭,悄悄挥动,破钞很多银两的凉亭轰然倾圮,几近化作齑粉,老魁仰天大笑,一头白发披垂飘零,恍若一尊阎罗。
瞬息间。
听潮亭内李义山缓缓吐出两字:“并蒂莲。”
徐凤年差点破口痛骂,心想该不会又是竹篮打水,还得本身跳下去捞刀?
不但如此,连王府上最大的清客幕僚李义山都走出阴暗屋子,负手静观十年难遇的奇景,仿佛阳光刺目,抬手遮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剑九黄,楚狂奴,又得拆去楼阁无数了吗?”
徐凤年哪晓得最上乘的招式,都逃不过返璞归真四个字。
本来湖中老魁也带刀。
的确就是半神半仙。
在徐凤年大气都不敢喘的严峻时候,老黄伸出一只枯黄手,抚摩了一下木匣,仍然不忘转头傻笑,仰起脖子做了个倒酒入嘴的寒伧手势,道:“少爷,阿谁?”
大柱国忘了喝酒,端着酒杯,轻叹道:“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