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虎胡匪赶快上马：“逛逛，与当家的说去。”
徐凤年笑了笑，表情大好，起家摘下水囊，悠悠丢掷畴昔，老衲人悄悄接过后，从行囊里摸索出一只白碗，倒了小半碗，有滋有味喝了一口，一碗寡淡至极的净水，在老衲看来始终赛过山珍海味，如果平生最爱的白粥，就更是美事了。
起手撼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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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人好像开了天眼的佛，顿时了然，“本来是世子殿下，久闻世子殿下诚恳向佛，难怪难怪，老衲失礼了。”
徐凤年昂首望着朝阳东起，自言自语道：“善恶终有报，不信昂首看，老天饶过谁？”
老衲人双手合十，低眉说道：“老衲临别赠语，他日殿下能教菩萨生青丝。”
徐凤年对指指导点的马鞭视而不见，笑道:“想与两位兄弟买些水喝。”
老衲人笑了笑，道：“上古贤人治水，堵不如疏。非论刀剑，还是佛门杜口禅，玄门锁金匮，以及武人闭鞘养意，大抵而言，皆是逆流而上，蓄谋精力，不过倒行逆施一说在老衲这里，并非贬义，公子不要介怀，只是堵水成洪，何时疏浚，就有了讲究，是一口气死堵到底，还是偶有小疏，如同长生莲一岁一枯荣，来年复枯荣，二者高低，公子觉得？”
纹虎胡匪愣了一下，一鞭甩出，徐凤年握住马鞭，将这名脱手伤人的胡匪拽落上马，一脚踹出，巧劲多过蛮力，胡匪后背撞上马背，连人带马一起腾空飞出黄沙小坡，看得纹龙胡匪目瞪口呆，徐凤年摘下干瘪水囊，飘落坡底，不去看挣扎嗟叹的胡匪，胡匪坐骑是匹不俗的良马，腾身跃起，抖搂了下鬃毛灰尘，徐凤年拿胡匪装满水的囊装入本身水囊，再顺手牵羊走一只凉笠，也不与两名胡匪如何计算，吹了声口哨，与劣马缓缓远去。等徐凤年走远了，一向哭爹喊娘的纹虎胡匪敏捷坐起家，揉了揉胸口，实在只是微疼，并无大碍，心不足悸对纹龙胡匪说道：“碰到扎手钉子了。”
脚底沉入空中三寸。
老衲双手合十道：“公子信佛，善哉善哉。”
徐凤年站起家，恭敬作揖施礼，沉声道：“徐凤年见过主持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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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笑容云淡风轻，喝了口水，笑道：“衣能暖非常，饭可饱七八胃，茶可喝到五六味，就够啦。”
徐凤年嘴角抽搐了几下。
徐凤年笑道：“那就是有了！”
别的一名胡匪啧啧说道：“小白脸本来深藏不露，当家的必定喜好。”
老衲人倒了第二碗水，持平，再倾斜，再摇摆，等碗中水安静下来，“公子，我们为人处世，都是这口碗，六合正气是碗中水，只是深浅有分歧。不管碗如何倾斜，这一碗水，始终是平如明镜。”
徐凤年愣了愣，望着老衲持竹苇禅杖牵马远去，直至身形消逝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