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没吭声。
徐凤年朝青鸟做了个倒酒的手势,没多久她便从堆栈端来餐盒,酒香肉香扑鼻,温华看了看青鸟,再看了看盒中酒肉,震惊道:“你小子是真发财了,连标致媳妇都讨上了?!”
温华握紧了木剑,笑着点头道:“不了,那毕竟是别人的剑,便是前辈肯教,我也学不来的。”
徐凤年哈哈大笑,调侃道:“温公子,来来来,喝酒!”
青鸟柔声道:“温公子,我只是个丫环。”
这两三年中少有的酒足饭饱,温华打了个饱嗝,余下酒水都被谨慎翼翼倒入他的葫芦酒壶,温华丢给徐凤年一个眼色,徐凤年摇了点头,温华用力点头,看得青鸟莫名其妙,竟是徐凤年拗不过温华,只得难堪地让青鸟先将餐盒端回堆栈,两人一溜烟跑出凉亭,寻了个临水的草丛,间隔着脱裤子蹲下,两坨光屁股在月色下格外怪诞,两个爷们如此煞风景,在瘦羊湖拉起屎来了,不过如果晓得当年风餐露宿,就不会奇特这对活宝现在俗气下作的行动了,对温华这个穷疯了的知名小卒而言,世上最他娘幸运的事,不是吃喝睡,而是一个“拉”字,因为唯有吃饱了才有本钱去拉,很粗浅的事理。
徐凤年道:“欠着吧,你小子别死就行,不然总有还上的机遇。”
温华表情大好,被人喊温公子,破天荒第一回啊!浑身舒坦,他顿时只感觉人间女子除了那位心中倾慕的她,便是面前的她第二敬爱了!这般知书达理的贤淑女子是个丫环?鬼才信赖!
徐凤年点头道:“聊聊,说说看你那位女人。”
温华骂道:“不利个屁!丑话说前头,你别想挖墙脚,不然兄弟没得做!”
温华见徐凤年没动静,有些无趣,俄然一惊一咂道:“姓徐的,老子拉屎的处所背面就有块石碑!”
温华笑道:“别,你当我真傻啊,你小子现在了不得了,我也不管你是谁,归正我还当你是兄弟,可兄弟归兄弟,虽说蹭吃蹭喝是天理,可你舍得银子,老子还怕就没了志气,以是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有缘再见便是,嘿,我温华别的不说,练剑总要练出个一二三才行,如果跟着你纳福,就怕再没心机去刻苦了,徐小子,美意心领。明天我就要出城,想去北莽边疆那边瞧瞧,就当开开眼界。”
信赖靖安王赵衡突破脑袋都想不到北凉世子会在瘦羊湖边上跟人一起撒尿拉屎。
徐凤年骂骂咧咧丢畴昔一团草叶。
温华靠着柱子,点头道:“不会了。”
徐凤年丢畴昔一块牛肉骂道:“没你这么拆台的!”
徐凤年靠着另一根柱子,相对而坐,笑眯眯道:“那你有的忙了。”
躺在亭中的温华望向几年没见的故交,当月朔路结伴游历,他一向很妒忌徐小子的超脱皮郛,每逢路过乡野村舍,如果让徐小子去讨要一些粮水,多数不会白手而归,要对方是些见地鄙陋的村妇,就更脱手豪阔了,只是她们恩赐时免不了要捏一捏徐小子的手,胆小的妇人趁着丈夫不在更会笑着去捏徐小子的面庞,道一声好姣美的后生,每次见着这个场面,温华总不太得劲,他娘的风头全给这小子抢光了,不太久而久之,温华也就习觉得常,开打趣调拨着徐凤年干脆去城中闺秀当个小白脸得了,徐小子十有八九都要跳脚骂人,说老子是凉州的顶天大的世家子,丢不起此人!温华忍不住就想笑,顶天大是多大?大得过北凉王的儿子吗?这会儿再度相逢,再看徐凤年,温华仿佛感觉有点陌生,约莫是换了一身不知从哪个傍门左道拐来的锦衣,太人模狗样,温华瞧着有些不实在,徐小子莫不是当真是北凉那边的三流权贵子孙?是的话,这狐朋狗友还能做得成?温华下认识挠了挠裤裆,这个做了十几年的风俗行动难登风雅之堂,不过温华本就是乡野出身,便是想改也改不过来,徐凤年当年便总拿这个嘲笑他,说今后练剑练出个大名堂了,与妙手对战的万众谛视时候,冷不丁去挠裤裆里的鸟,像话吗?还是妙手吗?会有女人倾慕你这般没个正形的侠士?温华很一本端庄地考虑过这个困难,可至今也没想去改,仿佛恐怕改了本身就跟那帮游用时撞见的故作风雅纨绔后辈分歧无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