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缓缓道:“用兵本就该扬长避短。加林城阵势险阻保卫坚毅,若强行攻之,我军必会大量伤亡,战役也会旷日耐久。而南浦城倒是仇敌的巢穴,头子都会聚在那边,且以我军的气力,集合火力拿下,也并驳诘事。如此一来,管它甚么加林城,还不都是囊中之物么?”
此言似有几分事理,立即便引来很多拥戴者。
吴仁邦侧目望了之恺一眼――他现在一身戎装,正迟疑满志,意气风发,眼里闪着等候而镇静的光芒。
如此前商定的那般,之恺也跟着一起去了。
斗志昂扬的将士们举杯豪饮,以后,便是鼓角齐鸣,束装待发。
“我发起,由二殿下临时代替王淮,统领水军渡海,与我陆军在南浦城会师,共同抗敌!”
扶桑水兵此行集结重兵,恰是要前去朝廷军先前地点地――崖州城,筹办倾举国之力重击朝廷军。
帐中一时静了。
这一支扶桑军队,在海内素有水上善战之名,有战船五百余艘,兵力六万余人。
他的来由是加林城易守难攻,万一不克,朝廷军将丧失惨痛。而首府南浦城,不但防备力量大大低于加林城,更是扶桑诸位初级将领堆积之处,是为“擒贼先擒王”。
但是正在这时,却有人吃紧上前陈述,说王淮在先前渡海时身染风疾,眼下正卧床不起。
“敢问二殿下上过几次疆场,杀过多少仇敌?”
吴仁邦发言声若洪钟、气势沉沉,引得世人纷繁侧目。
“军中无戏言,殿下想好了么?”
而究竟证明,这话也正对了之恺的心机。
之恺立在巨幅的军事舆图旁,信心实足的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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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吴祯儿的原因,吴仁邦比旁人更多留意着之恺,见他成日碌碌,一早便想试他一试,此番恰好借扶桑来犯,用心在之恺面前称兵将不敷,或者会令他主动说出请缨一类的话来。
世人又一次齐齐转头看他。
吴仁邦点头,复又叮咛道:“记着,你带的兵力并不太多,万一遇扶桑水军伏击,尽量制止正面交兵。”
他决计放低了姿势以示谦虚,将一身锋芒傲气尽敛于内。那眉梢眼角的深峻之色,竟不由得令人想到了他的父皇……
只是扶桑探子的谍报程度明显不如何样。朝廷陆军主力在一天前已浩浩大荡的分开崖州,前去南浦。而全部扶桑军队高低,竟是浑然不知。
众将领一时竟有些被震慑住。
程佑成朝之恺走了两步,气势咄咄逼人。
扶桑人此番倾举国之力,对拿下新罗国志在必得,前后到达新罗的陆军水军已有六七万之多,俱是精兵强将。
遂有人提出要首攻加林。这座城池阵势险要,一旦霸占,则朝廷军在全部战局上,将占有赛过性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