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到侯府院中,昂首看着天上星斗,莫名之间,一股孤寂袭上心头,泪水竟已盈眶。
李南星点点头,见孟东庭兀自站在一旁,问道:“这位朋友好眼熟,敢情是……?”
杨成梁佯怒道:“你是更加的没大没小了,来我书房一趟,我要好好经验经验你!”
孟东庭悄悄一叹,心道:“我这是如何了?现在还能活着,不已经挺好了么?”他抹去眼泪,不觉也有些饿了,摸了摸腰带,幸喜钱囊里另有几两碎银,不如出门找些吃食。
孟东庭点头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是苦了大哥。”
说着又望向欧阳北,沉声道:“欧阳北,你也来一趟,我有几句话同你说。”
李南星向欧阳北微微一笑,道:“欧阳大人,迩来军务还可顺利?”
欧阳北点头道:“孟兄弟敢情是饿了。也好,做大哥的宴客,我们上街吃酒。”
欧阳北见了他这幅神情,更是忧?,点头道:“不管如何说,我这个鲍叔牙是作定了。你我二人过命之交,我见不得你再去内里做那劳什子讼师。走!先出去同我喝上两杯再说!”说着硬拉着孟东庭同去喝酒。
欧阳北忙道:“多谢大人体贴。比来营中兵士习练如常,末将不敢有怠职守。”
孟东庭笑道:“大哥说得那里话,你与我肝胆相照,共过磨难,只是我这口无遮拦的,只怕会扳连了大哥!”
过了数日,欧阳北在京中找了处居处,充作制使府邸,范围虽不能与朝中大员比拟,但起居宽广,花木扶疏,倒也有些气度。欧阳北每日公事繁忙,便在府里请了几个帐房师爷来相帮,孟东庭则充作欧阳北的马弓手,常日随他赴校场公干,偶然也出些主张。
忽一日,欧阳北与孟东庭正在校场练习兵士,营中守卒仓促忙忙奔来,说道:“欧阳大人,李郎中驾到。”欧阳北一惊,对孟东庭道:“李大人来了,我得亲去驱逐!这儿你替我看着。”说着仓猝奔出校场,却听一个明朗的声音道:“欧阳大人留步,我适值路过此处,只是想顺道来瞧瞧你。”
欧阳北赶紧承诺,跟着向孟东庭连使眼色,便和杨成梁进了书房。
欧阳北与孟东庭一齐向那人望去,只见此人长得是漂亮萧洒,身形苗条,玉树临风,恰是李南星。
孟东庭微微一笑,正待回身拜别,忽又想到欧阳北和胡应龙,想起与这二人或共历存亡、或相见恨晚,非同小可,便又转回厅里,要等他们出来再说。
孟东庭点点头,安然道:“大哥,有话请尽管说来。”
欧阳北微微感喟,说道:“想我之前在扬州城做个小小捕头,倒也满足常乐。哪晓得莫名其妙的卷进如许一场大案子来,现下得了这个唾手繁华,不知怎地,内心就是感觉不安。检校敦武校尉这类大官,昔日是想也不敢想,当今竟然让我碰上了,还真像那么回事,唉!”
欧阳北叹了一口气,说道:“孟兄弟,你明天让阿谁牛大人下不了台,杨侯爷很不欢畅。他说你才傲岸物,除非改头换面,好自为之,不然不肯用你。孟兄弟,为官之道,和蔼为贵,不是哥哥说你,你……你又何必如许难堪大伙儿呢?”
众将被胡应龙这一号召用饭,都呼啦啦的走进内厅,大厅上刹时就空荡荡地只剩孟东庭一人,春寒料峭之际,华灯初上,更觉厅中幽深。孟东庭悄立好久,杨府中竟无一人前来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