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启口。过了很久,才道:“兄弟我们但是本身人,本日非论如何,有些话哥哥要跟你明说。”
欧阳北忙道:“多谢大人体贴。比来营中兵士习练如常,末将不敢有怠职守。”
欧阳北听罢忙谢道:“可贵李大人对我这么多方照顾,多谢提点,多谢!”
孟东庭微微一笑,正待回身拜别,忽又想到欧阳北和胡应龙,想起与这二人或共历存亡、或相见恨晚,非同小可,便又转回厅里,要等他们出来再说。
过了数日,欧阳北在京中找了处居处,充作制使府邸,范围虽不能与朝中大员比拟,但起居宽广,花木扶疏,倒也有些气度。欧阳北每日公事繁忙,便在府里请了几个帐房师爷来相帮,孟东庭则充作欧阳北的马弓手,常日随他赴校场公干,偶然也出些主张。
只是那日自杨府与胡应龙一别,就再未见到别人,不知他去忙些甚么,想要谢过他一起提携之情却始终不得机遇。
欧阳北大吃一惊,料不到他会这般说话,一时心下大急,猛地拉住孟东庭臂膀,硬扯到院中,悄声道:“卢孟兄弟,你如何说这般话!莫非你是怪哥哥刚才没有护着你?”
欧阳北点头道:“孟兄弟敢情是饿了。也好,做大哥的宴客,我们上街吃酒。”
饮到酣处,孟东庭问道:“欧阳大哥,你刚才跟我说到那日在那护国巷中给东海派和锦衣卫追杀,背上还挨了一记重手,厥后就昏了畴昔。不知究竟是谁脱手救了你?”
杨成梁听罢轻叹一声,眉头舒展,半晌不发一言,大厅里静得瘆人。
孟东庭点点头,安然道:“大哥,有话请尽管说来。”
他顿了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现下我已把东西交给杨侯爷,想来东海派和锦衣卫这些人该不会再来难堪我。”
孟东庭扶着欧阳北,渐渐街上踱着,忽想起数月前两人曾一同度过磨难,当时倒是他这般搀扶本身。
正在厅里世人犯愁如何突破这有点冗长的沉寂的时候,大厅靠后的位置俄然有人大声笑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诸位都到府里用饭,再不开饭,我老胡都要饿扁了!哈哈!”诸将一齐转头去看,却见胡应龙从后排位置站起快步走向厅首杨成梁的位置走去。
欧阳北见了他这幅神情,更是忧?,点头道:“不管如何说,我这个鲍叔牙是作定了。你我二人过命之交,我见不得你再去内里做那劳什子讼师。走!先出去同我喝上两杯再说!”说着硬拉着孟东庭同去喝酒。
杨成梁佯怒道:“你是更加的没大没小了,来我书房一趟,我要好好经验经验你!”
忽一日,欧阳北与孟东庭正在校场练习兵士,营中守卒仓促忙忙奔来,说道:“欧阳大人,李郎中驾到。”欧阳北一惊,对孟东庭道:“李大人来了,我得亲去驱逐!这儿你替我看着。”说着仓猝奔出校场,却听一个明朗的声音道:“欧阳大人留步,我适值路过此处,只是想顺道来瞧瞧你。”
欧阳北酒意上涌,说话也毫无遮拦,孟东庭却内力精深,连饮数斗也无分毫醉意。他听欧阳北唱起扬州小调,说些昔年办案的风景,少时,终究醉倒。
孟东庭抬头看着星空,淡淡一笑,说道:“大哥经验得是,孟东庭自免得。不过孟某已年奔三十,无妻无子,孓然平生,伍兄的话要在十年前听来,那无疑大大的警省于我,但本日今时,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