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龙打个哈哈道:“你这长季子升了官不也没跟我说一声,我返来了为甚么要跟你说!”
孟东庭抬头看着星空,淡淡一笑,说道:“大哥经验得是,孟东庭自免得。不过孟某已年奔三十,无妻无子,孓然平生,伍兄的话要在十年前听来,那无疑大大的警省于我,但本日今时,为时已晚了。”
他顿了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现下我已把东西交给杨侯爷,想来东海派和锦衣卫这些人该不会再来难堪我。”
孟东庭心中百感交集,寒夜下飘起丝丝冷雨,伴着两人走回杨府大宅。
欧阳北忙道:“多谢大人体贴。比来营中兵士习练如常,末将不敢有怠职守。”
李南星表面漂亮,看来还比欧阳北小上好几岁,但提及话来却老气横秋,一派练达的模样。这时听他口称幸会,却也不知是否心中真这般想。
孟东庭点点头,安然道:“大哥,有话请尽管说来。”
欧阳北赶紧承诺,跟着向孟东庭连使眼色,便和杨成梁进了书房。
欧阳北大吃一惊,料不到他会这般说话,一时心下大急,猛地拉住孟东庭臂膀,硬扯到院中,悄声道:“卢孟兄弟,你如何说这般话!莫非你是怪哥哥刚才没有护着你?”
孟东庭微微一笑,正待回身拜别,忽又想到欧阳北和胡应龙,想起与这二人或共历存亡、或相见恨晚,非同小可,便又转回厅里,要等他们出来再说。
孟东庭单独站在厅内,听得远处世人正自用饭喝酒,谈笑风生,轰饮之声不断传来,让人倍感凄清。
只是那日自杨府与胡应龙一别,就再未见到别人,不知他去忙些甚么,想要谢过他一起提携之情却始终不得机遇。
孟东庭摇了点头,道:“欧阳大哥,也是你我有缘,共经磨难一场。当今你已安然全面还做了校尉,孟某苦衷已了,这便告别了。”说着一拱手,便要往门外走出。
欧阳北酒意上涌,说话也毫无遮拦,孟东庭却内力精深,连饮数斗也无分毫醉意。他听欧阳北唱起扬州小调,说些昔年办案的风景,少时,终究醉倒。
欧阳北与孟东庭一齐向那人望去,只见此人长得是漂亮萧洒,身形苗条,玉树临风,恰是李南星。
欧阳北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启口。过了很久,才道:“兄弟我们但是本身人,本日非论如何,有些话哥哥要跟你明说。”
两人到了一处小酒家,欧阳北叫了一斤白干,几碟小菜,冒死来灌。孟东庭不忍坏了欧阳北的兴趣,也就压下话头,捡些旁的事闲谈。
孟东庭扶着欧阳北,渐渐街上踱着,忽想起数月前两人曾一同度过磨难,当时倒是他这般搀扶本身。
孟东庭不由奇道:“本日侯府当中看那李郎落第止斯文,乃是进士出身,怎能有这般武功?”
孟东庭点头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是苦了大哥。”
欧阳北见了他这幅神情,更是忧?,点头道:“不管如何说,我这个鲍叔牙是作定了。你我二人过命之交,我见不得你再去内里做那劳什子讼师。走!先出去同我喝上两杯再说!”说着硬拉着孟东庭同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