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不由咧嘴笑出声来,孟东庭在一旁也是一阵莞尔,感觉这马至公子说话确是直率好玩。
马兴邦点点头道:“不错,说到这里又有一段故事。这云莲女人可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她乃是辽慧王的小女儿,约莫7、八年前的时候这辽慧王受奸人诬告被当今除藩,云莲被充仕进妓送到了扬州,而我老马家本籍就在辽慧王封地,和老王爷多有来往,我二弟和云莲更是自小就了解。”
马兴邦仍然沉浸在感慨的情感当中,他又是一声感喟,道:“那天午间我们方才宴请过来宾,便有一个男人进到镖局里来,说有一批粮食托我们送到宣府。当时我们刚走通了到宣大边疆的路,听到这桩买卖自是很乐意。我看那人4、五十岁年纪,面色乌黑,一脸虬髯,好似那三国的张飞,举手投足见颇见几分豪气,不像是平常人。我不敢失了礼数,赶紧请那人入内与家父详谈。那人看了我父子二人一眼,说道:‘三月以内,请贵商号将一千石粮食运送至宣府报中,事成以后,除了重金相谢以外,另馈送一张五千引的盐引。’说完,他当场就拿出一半的定金纹银一万两和一张五千引的盐引票根。”
马兴邦持续道:“我们广升号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一下拿出这么大数量白花花的银子,还是把大伙儿都看傻了眼。谁知家父竟然忽地站起说道:‘来人!给我送客!’我大吃一惊,忙道:‘爹爹!这可不是笔小买卖!你这是何故啊?’”
马兴邦摇点头道:“北爷,这就是你藐视我姓马的了!头可断血可流,也毫不能背叛了‘信’这个字。就算我马家长幼现在惨遭不幸,广升号今后一蹶不振,但今后何尝就没有机遇重整旗鼓、东山复兴,想让我现在就抛了行规,那是不成能的!”
马兴邦摇摇手道:“北爷莫要心急,耐烦听下去自知分晓。”
马兴邦哈哈一笑,道:“这你就不晓得了,正所谓要听亲信事,单听背后言。那人和家父谈了半个时候,我就算不是故意想偷听他二人说话,但他们说话声音时大时小,偶然还辩论几句,我想不听也不可。”
这事欧阳北自也曾听闻,当时广升号还大摆筵宴,宴请扬州父老。欧阳北也接到请柬,只是公事缠身,没法亲往。此时再一回想前些光阴的光辉,对比瞬息间化作灰烬的马府,很有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