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饮间,忽听一人大呼大嚷:“他妈的,这是搞甚么!”
却说那日欧阳北从南京兵部尚书府告别武凤昭出来,嘴中固然说得萧洒,可等这尚书府的大门在身后咣当一关,他才明白了甚么叫做举目无亲、走投无路。
欧阳北不再理他,自饮自酌,只见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望出去灰蒙蒙的一片。
那人急道:“别走啊!你们还没给钱!”
客店世人却同时一呆,只见那人身形约莫有十尺,可说极其高大,这一站起,头顶几近碰上了门楣。
只见那布告贴上未久,上头明白画着一人,可不恰是本身么?公文上写着:“缉捕要犯欧阳北,赏银五千两。此人原任杨州捕头,勾搭匪人,殛毙广升号马家满门六十二口人,掠取银票、盐引价达十万两,奸杀妇女,穷凶暴极,现已弃职流亡”如此。
欧阳北微微一笑,道:“鄙人从不打赌,兄台还是另找别人吧!”
欧阳北转头一看,只见几个乡间人指着一名男人痛骂。
路上路过一处衙门,内里贴着布告,他一看之下,当场魂飞天外!
欧阳北身有要事,如何能与他噜苏,当即点头道:“鄙人从不打赌,实在不能与兄台对赌。兄台如果不信小弟的话,那也没体例可想。”
欧阳北盘算主张,既然身蒙不白之冤,干脆大干一票,狠狠出口恶气再说。
欧阳北摇了点头,想不到此人竟然是个疯子。那人哭了一阵以后,忽又嘻嘻哈哈的,建议呆来。
欧阳北点头道:“既然不赌是输,那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赌上一把。”说着伸手出去,道:“这下我愿赌了,换你输我十两银子。”
那高大男人见众赌客走了个洁净,也不追逐,只嘻嘻傻笑。
这富商估计是出门之前没看皇历,有眼不识泰山,本身好好的有路不走,非要获咎欧阳北。此时欧阳北在气头上,正需求有处所宣泄宣泄,当晚便潜进了那富商家中,狠狠地偷了八百多两银子,以泄心头之恨。
欧阳北听他话中似有深意,心下顿时一凛,不知此人是不是江湖人物。
那男人两鬓斑白,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固然不轻,但龙眉凤目,边幅实在不凡。
那人道:“你若不赌,照说是你输。但你若要赌,只是应允与我赌一把,这才方才开庄,如何是你赢?”
所幸这一起没有碰到东海派的人,倒也安然无事。行了近一个月,欧阳北到了一处城镇,探听之下,才知已到山东境内。
欧阳北听那人说话无礼,忍不住心头有气,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那人笑道:“看你此人还算聪明,我们这就来吧!你要赌大还是赌小?”
那赌客见那人的不凡身形,也不敢再脱手,只好骂道:“他奶奶的,甚么东西!”便自走了。
他凝目再看,却见那男人满身穿的破褴褛烂,身上肮脏,一手拿着一只鸡爪在啃,另一只手却抓着两颗骰子,口中还在大呼:“来!下,下,保你赢个老婆好过年,祖宗八代都叨光哪!”欧阳北皱起眉来,那人边幅英挺,看似王谢之流,哪知行动却如此不堪。
那人又是一愣,只见他一张俊脸渐渐地皱在一起,捧首哭道:“我不晓得……我只是个不利鬼……不利鬼……呜呜……”
欧阳北心头肝火猛起,想他之前在扬州,这些个富人谁不是对他凑趣奉呈,那知竟在这类小处所受气?当下只气得满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