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园已无存在的需求,因为,阮琉蘅已经靠近入魔!
他仿佛刚经历了极其惨烈的厮杀,后背起伏,嘴里还喘着粗气。身上的太和弟子服也折腾得不成模样,乃至腰侧不晓得被甚么利器破了僧衣禁制,割出长长一道口儿。
然后他还是那副笑着的模样,在阮琉蘅面庞突地失容之时,将头悄悄往前一送。
夏承玄多敏感的人,立决计识到不对,他转过身子,看到另一个阮琉蘅正震惊地看着他。
而眼睛却奉告她:这是真的,那样新鲜实在的少年,是真的!
自桃花潭边始,灵端峰为中间,心魔境万里冰封,全数被白雪冰霜覆盖。一根冰刺从夏承玄掌心而起,随后冰刺轰然碎成无数冰晶,照顾庞大灵力构成一条冰带只回旋上云霄!
夏承玄也跟着跳了上去,站在她中间。
不再是少年模样,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成年男人。他头发束在脑后,身形更魁伟,穿戴一身干清干净的玄色精英弟子服,一双更加通俗的眼睛正看着她。
夏承玄心头一动,仿佛明白了些甚么,他低下身,看着她道:“你信死的,却不信活的?”
夏承玄看到阮琉蘅有些魔怔的眼神,心中震惊。
心魔幻景,可虚可实,亦真亦假,除非心魔锁出,心魔境破,不然在心魔境里的人很难发觉到实际真假。以是当修士晋阶时,凡是在闭关地布下数道阵法,或请修为比本身高的修士护法。
阮琉蘅悄悄接过桃花枝,将长发挽起,把那灿烂的桃花枝簪在发髻上。
这句话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阮琉蘅看着夏承玄的尸身,从最开端的震惊,到哀思,再到悲绝……一个个亲人,全都被她害死了,事到现在,她竟然就连徒儿都保不住。
这因果,真是一个活结。
她放出元神,元神却汇集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心魔幻景,本就是连元神都能够棍骗的东西。如果不是阿园本身透露身份,她也不会晓得那是心魔。
夏承玄忽地一笑,看着阮琉蘅说道:“为甚么不戴我送你的那朵花儿?”
阿园气力与她不相高低,克服阮琉蘅很难,但阻上一阻倒是轻而易举。又是几道剑意拦下,只见阿园默念法诀,手掐剑指导在那砺剑石上。
“我无有不信,信伤我;我不信无有,无伤我。”阮琉蘅魔魔怔怔道。
“若我是心魔,你当斩我;若这六合是心魔,你当如何?悲苦不已,自怨自艾下去,还是一剑破障,重回人间?”他问道,随后伸脱手,一枝不知被他藏在那里的桃花呈现在掌心,七寸来长的光亮枝干顶端,挺翘着两朵盛放的桃花,随后他催动体内雪山冰种之力,那桃花枝便被一层层的冰霜固结,像是镀上一层透明的琉璃,冰晶将桃花枝完整包裹起来,花朵鲜艳的表面晶莹剔透,泛着纯洁的光。
“修道如暗夜独行,茫茫然只此一身。我破了虚妄,你已经死了,即便返来找我,也无妨,我已不在乎。”
是真?是假?
一只要力的手握住了她的剑身!
可又有甚么用!她甚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握紧手中的剑。
“蘅娘,你所护的,又死了一个。”
她握起焰方剑,看着已经被夏承玄用体内铁马冰河诀的第一重封印封死的心魔境,剑一抖,明艳的紫微真火重新充满剑身。
“修道如暗夜独行,茫茫然只此一身。然此身似铁骨,心似琉璃,我阮琉蘅在此求证,手中焰方,永无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