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娘,自戕的感受,是不是很痛快?”
她头上的发髻早就在与阿园打斗时候散开,簪着的那枝桃花也在烽火中消逝,长发缎子般倾泻而下,白衣太和战袍,反而更像一名迷路人间的仙子。
她放出元神,元神却汇集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心魔幻景,本就是连元神都能够棍骗的东西。如果不是阿园本身透露身份,她也不会晓得那是心魔。
我修甚么剑?废料。
“酒来!”既然不准我死,便随心所欲吧。
点点光亮从那裂缝挥洒下来,那是人间的气味。
身后有人仿佛在忍耐着甚么似的,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昂首看了看这心魔境,一手握住她下颌,一手掐出法诀。
她看着夏承玄。
她的心智一刹时有些崩溃,而后便是庞大的惊骇袭来。
阮琉蘅再展开眼睛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带着猖獗的意味,她一步步走向阿园,伸手抓向阿园。
当冰带碰触到云层,强大的寒意将云层冻住,随后为之伸展开来——心魔境中的统统全都静止下来。
她嘴角还是癫狂的笑意,人在火中放声大笑。
不再是少年模样,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成年男人。他头发束在脑后,身形更魁伟,穿戴一身干清干净的玄色精英弟子服,一双更加通俗的眼睛正看着她。
焰方是多么锋利的剑,夏承玄的脖子上从左至右,呈现一道红色的细痕,而后那细痕刹时崩开,血喷涌而出。
阿园的身材被搏斗得像个筛子,可她还是很温馨,一反曾经的放肆和对劲。
夏承玄心头一动,仿佛明白了些甚么,他低下身,看着她道:“你信死的,却不信活的?”
有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另一只手抓着她持剑的手。
生无端里,死有归塚,也是快哉!
焰方剑在空中挥出一个利落的半圆,那火光便从剑尖而发,飞上天涯,顷刻便分散开来,当紫微真火与冰雪相碰,整片天空绽放一条庞大裂缝。
“蘅娘,你所护的,又死了一个。”
阿园架在夏承玄脖子上的剑又提了一提。
“若我是心魔,你当斩我;若这六合是心魔,你当如何?悲苦不已,自怨自艾下去,还是一剑破障,重回人间?”他问道,随后伸脱手,一枝不知被他藏在那里的桃花呈现在掌心,七寸来长的光亮枝干顶端,挺翘着两朵盛放的桃花,随后他催动体内雪山冰种之力,那桃花枝便被一层层的冰霜固结,像是镀上一层透明的琉璃,冰晶将桃花枝完整包裹起来,花朵鲜艳的表面晶莹剔透,泛着纯洁的光。
夏承玄多敏感的人,立决计识到不对,他转过身子,看到另一个阮琉蘅正震惊地看着他。
心魔?实际?不管是死去的少年还是返来的青年,对阮琉蘅来讲,真假已不首要。在毁掉阿园的同时,她经历心魔境后的全数信奉都靠近崩塌,对自我思疑已经达到顶点的阮琉蘅终究疯魔。
“既然你以为是与我的因果,那么便痛痛快快告终吧!”掌心中渐渐凝集起冰霜之气,他低声喝道,“一元初始,开!”
“别老是命悬一线给我看啊……爷有几个心脏也不敷你吓的。再烧下去,我可真撑不住了!”
最后一剑下去,阿园的身材早已经重新化为虚无——她本就是阮琉蘅自心中而起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