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反应仿佛非常痴钝,我一句话问完,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动了动嘴皮,说:“你……才……是……鬼……”
我真思疑本身这模样是不是成了一种职业病,这实在是不好。
头发应当本来是用头绳扎了个结,但此时却散了,很有些混乱,发丝贴得到处都是。除此以外,其他倒也还好,肤色要比别的那具男尸还要好上一些。
我这时候反倒是感觉,当初决定把殡仪馆建在这里的人也并不是完整瞎搞,这里特别的阴气环境,对于尸身的储存真是有极多的好处。在这类处所存放的尸身,比起冷库中更要好上很多。
我一只脚跨在屋里,一只脚跨在屋外,随时筹办逃脱,但见他不动,我也就不动,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此人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转动了下脑袋,嘴唇动了几下,收回两个长长的拖音:“谁……啊……”
不过在繁华这里,倒是连冰块都省了。这地儿阴气这么重,尸身停在这儿几个月都不会有任何题目。
一听此人说话了,我就临时不跑,大着胆量问:“你是谁啊?”
就这副尊荣实在是不如何样,如果死者的家眷过来看一眼,说不定几个月早晨睡不着觉。看来这繁华真的是很缺一个扮装师。持续把白布今后翻开,却非常不测了一下,刚才有白布遮着,没看出来,现在翻开了,就看到此人赤裸着上半身,胸口被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给捅穿了,这扎到的部位也是蹊跷,恰好是在心窝处。
但走出去没几步,转头看了一眼,见那人竟然已经不在原地,去了隔壁那张摆着女尸的停尸板,白布已经被翻开丢在一边。我这一眼,恰好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伸手去抓住那女人的一条腿。
我正筹办把白布盖归去,就重视到这女人身上另有异状。她穿得上衣极其宽松,腹部隆起,瞧这模样,仿佛已经是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普通来讲,殓房都要做一些制冷办法,前提差一些的,也要从冰库搬些冰来放着,以免尸身因高温而腐臭发臭。
只是从伤口四周肌肉的卷缩程度和血痕漫衍来看,这锥子却并不是致命伤,更像是身后才扎出来的。此人的致命伤应当还是脖子上的勒痕形成的堵塞。
这竟然还是个产妇,年纪悄悄,也不知是如何死的,一尸两命,真是不幸。我把白布盖归去,内心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候又想不起来。闷头乱想了一通,顺手就揭开了第三张停尸板上的白布。
我们干这一行的,当然也是不是的得给尸身换衣,也常常见暴露的尸身,男的女的都有,这并没有甚么,只是面前这女尸看起来,老是有些蹊跷。
我走到比来的一具尸身,翻开一角白布。这是具男尸,年纪在四十岁高低,神采发青发黑,嘴巴大张,翻着一对死鱼眼,鼻孔中还要黑褐色的残留物,是鼻腔里滴下的血迹。脖颈处有较着的紫玄色淤痕,明显死因是堵塞而亡。
除了脸部神采比较狰狞,神采极差,其他部位的皮肤倒还不错,有些浮肿,发暗,但并没有起较着的斑点,有股子淡淡的尸臭,并不是特别浓烈。这大抵得归功于此地的阴气程度。看来这繁华殡仪馆选址在这里,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我用针用得惯了,下针的时候普通很快,手一起,针就已经落下。但这回针尖方才一破皮肤,就感觉不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啊”的一声大呼,床板上的男尸一下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