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大家心头都有一片疑云,但谁也不敢妄自推断,更不便在此群情,只留下廊下一片忐忑不安的寂静。嬴壮一脸泰然神采,对等待的大臣们笑道:“秦王得上天庇佑,必无大碍,诸位就放心吧。”
正在此时,老内侍佝偻着身子板着脸走了出来,谁也不看便拉长调子高宣:“秦王口书,诸位休得在宫中聒噪,归去理事,不奉王命不得进宫。左庶长当与丞相共理国政,不必挂怀本王。”说完又是谁也不看,身子一转独自返回阁房去了。
“五万以内,军队随时能够开赴,最多可供应十万救兵。”
甘茂又道:“另有,秦王暂不能理事,城防事关严峻。咸阳令白山只要五千兵马,若要增兵,需你我二人共同请用秦王兵符。”
嬴壮在小亭中心的石案前落座,蓑衣斗笠者已经脱去蓑衣摘下斗笠,只见面前之人一副黑发黑眼但皮肤白净表面完整不似中原人的脸,嘴角暴露一抹浅笑道:“听闻中间来自极西之地!”
嬴壮又是深深一躬:“先生可在我府里随便走动,我先进宫去见惠文后。”
“诺!”相府掌书承诺一声,一挥手,当即有两名书吏将整整一车公文抬上了车架。看得嬴壮头皮发麻。
“大善,如此万无一失也。多谢先生,他日壮荣登大宝,必有重谢。”说完,嬴壮双手一揖到底。
甘茂笑着点头道:“多谢左庶长了。”又指着抬来的公文大案道,“也无甚交代,一件事:秦王伤愈之前,咸阳城防民治仍然归你统辖。”
“中间猜测无误。”嬴壮拍案亢奋道,“秦王必死无疑!甘茂千方百计稳定朝局,不但不夺我城防之权,还连民治权都推给了我,咸阳城稳稳在我掌心了。”
老仆赶紧疾步走去安排。半晌以后,一辆四周黑篷布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外。甘茂穿戴便服登车,驶离了丞相府,拐进了一条清幽的小街。
“是!”亚历山大披发右衽、身着窄袖花边袍服,除了脸外,美满是一副秦国贵族后辈做派,与一身黑衣黑甲的嬴壮迥然分歧。一开口,声音清澈得仿佛少年:“公子此番不知有何发明啊?”
甘茂笑道:“王族重臣,岂能嫌事多?掌书,立即将案上公文妥当送到左庶长府。”
大臣们一阵愣怔,你看我我看你,顿时有些无措。但想想秦王倒也真是此等脾气,常常口出鄙言,给大臣们尴尬,他却常常大笑了之。方才老内侍的话倒像是秦王常日所言腔调,大臣们倒是没有人生疑。
甘茂听老内侍宣罢秦王口书,当即从王城后门出宫回丞相府去了。不想方才回府,嬴壮跟脚就到。甘茂请嬴壮入坐,叮咛侍女上茶,又叮咛书吏将克日统统公文抬来,清楚是要慎重其事地与这位左庶长共商国务。
甘茂看着嬴壮远去的背影,对身边老仆低声道:“备车。”
“你说的有事理,气煞我也,罢了,不说他了。”嬴壮霍然站起,“贤弟觉得何时脱手?”
亚历山大声音极是笃定:“第一,谋得太后支撑,觉得汝正名;第二,引来一方外力,觉得咸阳兵变增加成算;其三,派人刺杀嬴稷母子;第四,就是奥妙集结一支精兵,关头时候直击宫廷关键。一旦节制了王宫,则大事成矣!”
亚历山大一片慷慨激昂,豪言壮语,说的嬴壮咬牙切齿道:“我本就是宗子,就因为不是嫡出,才不得其位,嬴荡之勇世之罕见,原想秦国东出有望,未推测刚下宜阳,就逞匹夫之勇,连性命都断送了。若嬴荡有子也就罢了,既然无子,凭甚不将君位传我?现在六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能够再次合纵,岂能传位于小儿,真是好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