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七爷,严清怡便要下床施礼。
府医赶紧上前施礼,“见过七爷”,又朝前面之人拱拱手,“郑太医。”
小郑子没体例, 灰溜溜地爬起来,进屋寻到手炉, 往里装两块炭, 快步追出去塞进七爷手里,又苦着脸要求,“爷千万得把稳,看一眼就从速返来。奴婢这里备着姜汤……”
荷包巷里,张婆子涓滴不敢懒惰,先把严清怡屋里的炭盆换了大的,又将丝绵被给她盖上。因见厨房里鱼肉菜蔬都齐备,便熬了锅香稠的小米粥,经心做出两道小菜温在锅里。
胡婆子上前扶着严清怡靠在迎枕上,“七爷带太医来给女人诊了脉,我先服侍女人喝药。”接过张婆子手里的药,用羹匙渐渐搅动几下,放在唇边尝尝温度,一匙一匙地喂给严清怡。
胡婆子服侍严清怡喝完药,出来瞧见银锭子,对张婆子道:“收了吧,谨慎服侍着。”
严清怡突然一惊,错愕地看向七爷。
张婆子自去煎药,七爷环顾一下粗陋狭小的房间,低声叮咛青柏,“你先把郑太医送归去,趁便让小郑子清算些东西。”
七爷底子不睬会他, 扶着青柏的手上了马车。
胡婆子一把扶住她,“女人别起来了,快躺下。”抬着她的胳膊往床上架,只感觉她的手像是被火烤过似的,热得灼人。
屋里顿时温馨下来。
张婆子端出去倒掉,返来用皂角仔细心细地洗过手,再生火烧了水,服侍严清怡净过手脸,把热好的饭菜端了来。
张婆子人精似的,顿时猜出来,劝道:“外头北风刮得紧,女人刚发了汗,千万不能出去,如果闪着,岂不孤负五女人的一片心。” 借着月色在院子里转两圈,找到只陶土盆,摆在地上。
两大篓炭、景泰蓝的炭盆、掐丝珐琅的手炉、两床坚固的丝绵被、丰富的焦布帐帘以及点心生果,把不大的厅堂摆得几近无处下脚。
梦中能有甚么呢?
严清怡垂眸,低声道:“可我是许了人的,我发过誓,蒲苇纫如丝,盘石无转移。只要他不负我,我必不负他。”
七爷心头不由涌起怜悯之意,只听严清怡又嚷道:“二哥,快跑,跑!”才刚温馨半晌,面庞俄然变得惊骇,像是遭到极大的惊吓,不迭声地喊,“不,不要,别碰我,拯救啊,拯救!”
严清怡蓦地惊醒,本能地翻开他的手,“别碰我。”昂首看着七爷,眸光茫然无措,仿似没有核心似的,好半天反应过来,“七爷?”
府医如释重负,悄悄舒口气,恭敬地站在门旁。
第二天,张嬷嬷早夙起来,先把药熬上,又做了饭。
红线上系着一只色彩翠绿的玉扳指。
虽是这么说,可服侍着严清怡歇下以后,张嬷嬷也跟着睡了。
严清怡头发混乱,身上青碧色的棉袄被揉搓得尽是皱褶,胸前悬着的红线格外显眼。
青柏心知肚明,与郑太医一道分开。
严清怡吃过药睡了足足一上午,比及晌午的时候,脸上的潮红尽数褪去,气色较着见好。
严清怡刚下床,正找绣鞋。
小郑子听闻, 赶紧劝止,“七爷打发人去瞧瞧就罢了, 这阵子京都风寒短长,如果过了病,七爷的身子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