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点点头,将绸缎在腕间缠了一道才又抓在掌心。
七爷前气未消,又跟本身较上了劲,此次非要逼得她说出两句好听的来。
只站了数息,便听到内侍独占的锋利的嗓音唱道:“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行过礼,又听了康顺帝与万皇后的教诲,严清怡被簇拥着送到畅合院。
他神采有些绯红,而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康顺帝沉着而不失严肃的声声响起,“今儿是朕的幼弟平王大喜之日,众卿家且随便作乐,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新月一边服侍着她脱掉喜服,卸了钗环,一边絮絮提及王府的事儿,“和安轩的人也是今儿一早过来的,共二十七人,此中郑公公和李公公是贴身服侍七爷的,有四人专门服侍七爷饭食。郑公公很客气,说来了王府今后就听王爷和王妃叮咛……另有两个三十七八岁的姑姑,是皇后娘娘犒赏下来的。”
严清怡瞧不见屋里世人,可听着耳边不时飘来的酬酢声谈笑声,猜出前来道贺的官员定然很多。
她倒是写了信,可托上除了王府那些噜苏之事,半句蜜语甘言都没有。
七爷背对着她,瞧不出面孔,只看到大红喜服上团花的白头繁华图样,而严青旻的神情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面前立时变得暗红一片,只能看清脚下方寸之地。
莫非是要绕着皇宫转一圈?
钱氏上前翻开轿帘,将严清怡搀扶下来,往她手里塞了条绸缎,低声道:“抓紧了。”
再然后,七爷骑一匹枣红马居中,两边各一名礼部官员相随。
正考虑着,感受有人搀住了本身的胳膊,半扶半拉地将她带到厅堂。
肩舆稳稳地停下来。
喜娘夸大地叫一声,“新娘子可真标致。”
严清怡咬唇抿了抿, 本来水色的双唇立即有了色彩。
一拜六合,二拜国君,然后伉俪对拜。
如果抓不紧,绸缎落地,就意味着婚姻不到头。
这是恭王妃的声音。
这么盛暑的气候,竟是不嫌热吗?
有人笑问:“七叔呢,还没过来?”
这还是万皇后当年与康顺帝结婚时候戴的,单是中间那只七尾凤钗就将近三两重,凤头口中还衔着红宝石,凤尾上缀着黑曜石,做工非常精美。
对上她的眸,七爷翘起唇角,脸上浮起浅淡的浅笑。
严清怡一一应着,屈膝拜了拜,由钱氏扶着走出门。
严清怡不由地挺直了身子。
有人乐呵呵隧道:“王爷快挑开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七爷想起她写的手札,又想到她这些日子的劳累辛苦,不免有几分悔怨。
这时喜娘递过两只缠着五彩线的酒杯,“喝过交杯酒,举案齐眉到白头。”
畅合院放着冰盆,刚出来就感觉清爽恼人,异化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将严清怡浑身的暑热顿时散了个洁净。
钱氏嘀咕道:“真是越忙越乱, ”忙叮咛人端来铜盆,用帕子蘸了少量水, 细心地将那道黑印擦掉,又重新敷上粉。
也不知七爷说了甚么,那浅笑忽地消逝不见,很快换成黯然神伤的模样。
七爷叹口气,和顺隧道:“凤冠太重,我帮你取了吧。”说着上前,托起凤冠,有几缕发丝被挂住,他悄悄地扯了开,恐怕扯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