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嗯”一声,“我去转一圈马上便返来,安郡王和礼部的人在,有他们号召着就行。你把头发散了松快松快。”
只留下严清怡与七爷两人。
七爷背对着她,瞧不出面孔,只看到大红喜服上团花的白头繁华图样,而严青旻的神情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戴着华贵的凤冠,白净的脸颊染着浅浅粉色,柳眉用了螺子黛,颀长温婉,唇上涂了口脂,红润亮泽,只那眸中水光盈盈的,不像是羞怯,倒更像是哀怨。
严清怡一一应着,屈膝拜了拜,由钱氏扶着走出门。
他在户部主事,来往公文上偶然候还会写几句王爷祺安等话,她倒是连公文都不如。
严清怡透过微微闲逛的轿帘往外瞧了眼,认出是长安街。
康顺帝沉着而不失严肃的声声响起,“今儿是朕的幼弟平王大喜之日,众卿家且随便作乐,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有人乐呵呵隧道:“王爷快挑开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可谁知,到厥后竟是连信也没了。
钱氏抿着嘴笑, “我不焦急, 刚才是没想到七爷来这么早。来早了也没用,也是白等着, 不到吉时不会起轿……不过,能来亲迎倒是给足三娘面子。”定定神,埋头描出两道柳叶眉。
严清怡悄悄叹一声,感受肩舆晃闲逛悠的,竟然还没有走到王府。
严清怡咬唇抿了抿, 本来水色的双唇立即有了色彩。
那天,他看到她跟林栝站在树影里,男的威武女的温婉,仿佛一对璧人,内心实在是有些吃味的,可又拉不下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去黄米胡同诘责她,便狠下心晾她几天,盼望着她能想通了跟他说几句暖心的话。
严清怡谢过钱氏,站起家,不经意间,透过敞开的窗扇看到院子里,七爷正跟严青旻说话。
厅堂上首传来魏夫人的声音,“三娘家中长辈不在,老身就卖个老,暂代长辈之职,有几句话叮咛于她。”说着,叮咛她几句“往之女家,必敬必戒,以顺为正”等话。
一拜六合,二拜国君,然后伉俪对拜。
七爷想起她写的手札,又想到她这些日子的劳累辛苦,不免有几分悔怨。
严清怡笑道:“伯母不消焦急,渐渐来。”
现在看到她真逼真切地站在面前,内心怨气尽数消逝,而高兴却如同发酵过的面团,渐渐收缩,丝丝缕缕地披收回来。
新月一边服侍着她脱掉喜服,卸了钗环,一边絮絮提及王府的事儿,“和安轩的人也是今儿一早过来的,共二十七人,此中郑公公和李公公是贴身服侍七爷的,有四人专门服侍七爷饭食。郑公公很客气,说来了王府今后就听王爷和王妃叮咛……另有两个三十七八岁的姑姑,是皇后娘娘犒赏下来的。”
这一置气又是一个月。
看着他这般谨慎翼翼地行动,又闻到他身上浅浅淡淡的松柏香味,严清怡更加感觉委曲,却强忍着不发作出来,低声问道:“七爷还要到外头待客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
内侍送玉快意时,将凤冠也送了来,顺带还捎来万皇后的口谕,不过是要她以七爷为重,谦虚顺服。
明显是吃过酒。
她倒是写了信,可托上除了王府那些噜苏之事,半句蜜语甘言都没有。
严清怡顿时想起魏欣说的话,何大哥吃过酒,嘴里会有桂花的香味儿,脸上不由红了下,问道:“我服侍七爷换衣,还是请郑公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