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展转反侧日夜想着的那人。
男童不情不肯地松开手,“呸”吐口唾沫在地上, “跟大人告状算甚么本领,一个丫头电影整天打扮成爷们样儿,长大必定没人要。”
她听到衣衫分裂的嘶啦声,听到奴婢们的惊呼声。
严清怡仍沉浸在刚才极度的惊奇中,没有作答。
“西去流移还未复,东来书讯且都忘。征途一任如天远,不过归时杏子黄……这一年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麦熟杏子黄。”
一男童忿忿不平道:“凭啥每次都让严家三妞去,你是不是得了她的好处?”
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被压在条凳上。
严清怡只感受眼眸热辣辣地,有东西忍不住地向外涌,是欢乐也是酸涩,忙低下头,两部下认识地攥紧了竹篮边沿。
严清怡低头,看着本身的手。
那种直入心扉的痛,那种无地自容的耻,突如其来地涌进脑海里,活生生血淋淋……
仿佛见过千遍万遍似的。
少年“哦”一声,脸上浮起玩味的笑, “此话如何讲?”
少年半信半疑地接过,咬一口,赞道:“不错,公然好吃。济南府靠着大明湖趵突泉,不愧是人杰地灵的好处所,没想到杏子也比京都甜。”
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深深地刻在脑筋里,不管如何都忘不掉。
那人弯起唇角,“如果我不赏呢?”
因为常常做粗活,肌肤稍嫌粗糙,可仍然是双稚龄女童的手,手指颀长掌心绵软,指甲粉嫩嫩的,修剪得整整齐齐。
说着从石青色织锦荷包里取出角碎银,“不消找了,把杏子连这竹篮一并留下。”高低打量严清怡一番,又取出一角,“长得挺机警一小女人,如何穿成这模样,冷不丁还觉得是个小子?”
“是真的,”严清怡极严厉地说:“不信,公子尝尝。”用帕子托一只黄杏递到少年面前。
听到呼喊,几人簇拥着朝净心楼跑来。
上天开眼,竟会再见到他。
严清怡不便答复,恭敬地接了银子,“谢公子赏!”又拱手朝两人做个揖,“公子慢用,小的辞职”。急仓促下楼走到内里。
中间几人嘻嘻哈哈地笑:“大勇,你要想多赢利,转头你娘给你搓澡时,别叫得跟杀猪似的。”
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她紧紧咬着唇不敢开口,恐怕一出声会忍不住呼痛告饶,双手死死抓住条凳,划出一道道血迹。
周遭温馨得让人堵塞。
街旁靠墙蹲着六七个十岁摆布的孺子,每人面前摆着大小不一的竹篮,竹篮里盛着的都是合法季的杏子。
严清怡正要开口,屋里传出一管年青的男人声音,“卖杏子的?让他出去。”
千真万确!
而牛毛般的细针便顺着指甲缝,一根根地往里扎,扎出来再转一转。
刚才的少年“呵呵”笑两声,“别担忧,七爷不赏,小爷我赏。”
方桌桌右边的男人轻咳两声,如有所思地打量严清怡两眼,轻声问道:“这篮杏子多少钱?”
严清怡感觉眼泪又要涌出来,忙侧开首,顺势执起桌上茶壶,给少年面前的茶盅续上半盏茶,“公子且喝着茶,容我渐渐说来。”
净心楼门口的茶酒博士看也不看,径直指向此中一人,“你上去。”
时候迟缓得让人没法忍耐。
男童扯着她的衣袖,“十文还是十五文,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