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青松说的清楚是东昌府。
小郑子看着图样墨已干,整整齐齐地摞起来放到一旁,蹑手蹑脚地出去。
魏珂是魏欣的长兄,前两年已经成了家,尚未有孩子。
屋里陈列摆件尽都撤了下去,书架上的书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长案上,罗汉榻上还摆着两摞浆洗得干清干净的衣裳。
严清怡见状,只感觉心头发涩眼眶发酸,悄悄侧过甚,眨眨眼,抢过魏欣手里纸笺,凑在鼻端闻了闻,“这是熏的素馨花?真难为你肯割爱给我。”
七爷食量少,饭菜也简朴,不过是两素两荤一道汤,没多大工夫就吃完了。
魏夫人没好气地说:“字写得好不好,跟砚台没干系。年青的时候如何没见你这么长进过?你这会儿闲着,从速进宫找范公公传个话儿。”
“好,”青柏应着,忽而又续一句,“我跟你一道,你在明我在暗,主子心尖上的人,慎重点儿没错。”
马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魏夫民气头一跳, “甚么时候走, 之前没传闻过啊?”
小郑子承诺声,一面叮咛摆饭,一面将青松两人叫了来。
严清怡笑道:“那些书是二表哥借我看的,这会儿在江西考童生试,等他返来让人还归去;衣裳是大姨母给我添置的,料子太娇贵,在济南府穿不着,留着送人或者赏了下人都好。”
小郑子抬高嗓门道:“这件事两位爷可很多上心,七爷挂念着呢。”
七爷简短地叮咛,“大后天,严家女人回济南府,去探听下几时出发,从哪个门出城,在哪处驿站歇脚,明儿中午给我回话。”
“屁,寻甚么乐子?”青松又骂,接着长叹一声,“我家婆娘不轻易,服侍我爹走了现在又服侍我娘,还得拉扯孩子,有男人跟没男人差不了多少。我如果再往外头寻乐子,跟牲口也没两样了。”
魏欣噘着嘴道:“三娘说要回济南府。”
严清怡吓了一跳,这个禁步是钱氏特地求护国寺方丈开过光的,传闻能镇邪驱恶放心安神。她赶紧回绝,“不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青柏抬手,重重地拍在他肩头,“好兄弟!依哥看,你不如把家里长幼都接过来,免得你儿子见了面都不认得你。现在不比之前,主子不争权不夺势,身子又不好,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猜忌他。跟着他,不消每天担惊受怕,终究能闭着眼睡个安稳觉。我劝你,早点接过来,还能再生个老三。”
小郑子道:“蚊子,三月天就有蚊子,真邪门。”
“好,”淮海侯应一声,拔腿往外走。
魏欣道:“一块玛瑙不算甚么,但是经高僧开了光,说可保清泰安康,你随身带着,路上就不怕抢匪盗贼宵小之辈了。”
此时魏欣正抱怨严清怡为何走得这般仓猝,连给她践行都来不及。
魏夫人看着他浑身墨点儿皱眉, “你在干啥呢?”
说着走到岔道口,两人一东一西分开两路。
魏欣正跟魏敏及魏俏凑在魏夫人那边谈笑, 听碧玉说严清怡打发人送来的信,当即拆开, 本来是笑盈盈的脸儿,等看过信立即就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