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见两位大人走了,长舒口气,忙将那稿纸卷起来扔了,跟着陈仵作一起清算东西。
如果平凡人家还好,做白事的人家最讲究风水忌讳,开棺验尸对他们来讲是大忌,如果没有公道且令人佩服的来由,恐怕他们毫不会同意开棺,就算闹嚷起来,百姓们也站在他们那边,帮他们说话。
见柳希月对峙,杨陆才站起家坐了下来,却不敢真的坐,只敢用屁股蹭了点坐凳边角。
柳希月凑上去看了看那纸上刚有了表面的红蝶。
“你别怕,这两位大人最是和蔼心善的,你好好跟着办差。”陈仵作低声提点杨陆,“他们带着你,是成心想要提携你,可别让殿下和大人绝望。”
李珩略点点头:“画幅红蝶图给本王看看。”说完,转头对身后的锦衣卫叮咛,“去,磨些墨来。”
“我现在同陈仵作一起,住在余暇的暗探所里。”杨陆答复。
“只要试一试了。”柳希月也晓得此事毒手,可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锦衣卫很快将朱砂笔墨筹办好送了上来,李珩表示杨陆上前画画。
杨陆进了车厢,却不敢坐,胆战心惊地哈腰蹲在车厢内,屏息敛气,恨不能把本身缩成个小点,不让两位大人重视。
柳希月听他说着,脑筋里无端就闪现出了十四的脸。
刚画了没两笔,便有锦衣卫快步出去禀报:“殿下,马车备好了。”
柳希月看他那样难受,低声叫他起来:“你坐,不必拘着礼。”
杨陆正全神画画,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一团墨滴落到宣纸上,很快便晕染开大一滩墨迹。
“刘掌柜不必惊骇。”柳希月跳上马车,走到刘景良面前,“掌柜可还记得之前你们少夫人的案子?”
能看得出画者用心,笔触却实在稚嫩,和格录上的红蝶的确天上地下,没有一点类似之处,难怪李珩会叫他搁笔。
一听柳希月说少夫人,刘掌柜的神采更是变了又变,脸上还暴露几分惊骇。
“别忙活了,有大客户来了。”
刑部是没有给仵作安排住处的,以是陈仵作才会找空置的殓房住下,杨陆这类学徒,俸禄更是少的不幸,又无家可归,不知他能住在那边。
见陈仵作点头,他才惴惴上前,提起笔,认当真真地伏在案上画起来。
“你常日里住在那边?”柳希月想着又问道。
“无妨,坐。”
她盯着那格录上的红蝶,低声喃喃自问,“这刘周氏到底有甚么特别之处?为何刑部尚书特地要插手这个案子?她普浅显通一小我为何会被红蝶凶手盯上并殛毙?为何她又没有被剥皮?到底是凶手信息有误杀错人了还是别的甚么启事?”
只是……
李珩听她这么说,似有所动,盯着那红蝶看了好久,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杨陆。
柳希月看着宣纸上那滩墨迹。
待看清确切是往自家来的时候,他赶紧放下笔,号召店里伴计出门驱逐。
“十六,我们先走,等他们清算。”李珩叫上柳希抢先往外走去。
杨陆却不肯,一个劲地点头:“小的身份卑贱,不配和大人们同坐一辆马车。”
“你家是哪的?”柳希月问他。
李珩立即明白了她的意义,微微点头。
但一抬眼,瞥见杨陆瑟瑟缩缩的模样,又撤销了内心的思疑。
说话间,马车已近刘氏白事铺。
一行人坐着马车往刘氏白事铺去。
中元已过,城内又无太多白事,是以这几日白事铺非常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