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苏小郎凑上去翻找还未打包的笔墨,萧世子走到了苏沅的身边,伸脱手摸了摸柜台上翻开了的一块墨块,开口道:“这是苏先生的墨?粗粝了一些啊。”
苏沅面不改色:“哦――古玩羹是么?”
“是家中小舅公的墨,”苏沅的声音不紧不慢,“小舅公喜粗墨重色,若说家父・・・・・・家父倒是更方向温婉些的女子墨。”
苏沅:“如果你能在别的处所,也这么乐意帮我的话・・・・・・”小舅公饶是做梦都能笑醒。
“我倒是还缺一方好墨,”萧世子笑吟吟地找事情,“鄙人不喜浓香,不喜有趣;不喜干涩,不喜黏腻;不喜浅淡,不喜厚重,不知苏小郎有甚么建议?”
呼吸之间模糊有墨香,悠长和顺,萧世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图一时利落的苏小郎乖乖地缩了归去,小声抗议:“・・・・・・我但是在帮姐姐说话!”
一行人从纸墨铺子出来,沿着街道又向前走了走。一番逛街下来,萧世子算是发明了这对堂姐弟的一个截然相反之处――苏小郎心细,而况三娘则过于淡然。
对女性有必然的成见。苏沅缓声道:“小舅婆和舅母都芳年早逝,家中只要我一个女子,天然要撑起全部苏府的油盐酱醋、笔墨纸砚――这些天然不是平素看看珠钗胭脂能处理的。”
萧世子一愣。
一样的一家文玩店,苏小郎张嘴就能说出这家店的好几个镇店珍宝,来积年代如数家珍;而在况三娘子嘴中,就变成了淡淡的一句‘这家店有一个甚么,仿佛很奇怪’。
萧世子挑眉:“本觉得三娘子身为女子,该对珠钗胭脂更熟稔一些。”
萧世子无语地看了看手中的墨块。
“说真的,我始终不太懂你们所说的墨香是甚么味道,”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苏小郎抱着肩膀靠在架子上,鄙夷地看着萧世子,“明显就是一股子烧过了的柴炭味儿。”
有一点点中二厌世的迹象啊。苏沅:“客观言辞罢了。”
“萧世子?小少爷?”素楠候在架子中间,低声唤道,“蜜斯在找你们。”
萧世子思虑了一下,用心道:“忌甜厌淡,重油重盐,辛辣最善。”
“不知世子有何忌口?”苏沅扣问道。
萧世子跟在前面,看着苏小郎一边买好告饶、一边把戴着红色帷帽的少女推动了纸墨铺子里。长身玉立、风骚俶傥的少年人慢悠悠地垂下泛着墨蓝的眸子,苗条的指尖迟缓地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这一家纸墨铺子不算大,密密麻麻挤塞着很多制式不异的木架子。
苏小郎见机从速上前挤兑:“三娘姐可不但仅掌着江南酒楼一处实业,全部苏府上高低下、里里外外的账簿,十之八九都要过一趟三娘姐的院子。等三娘姐遴选出来,才有资格真正送往父亲案上。”
萧世子笑了:“有,如何没有。三娘子去给苏大人和苏先生挑笔墨去了?”
本意找茬的萧世子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少爷,真的从上百种墨块里找出了合适本身乱诹出的要求的墨块,兴趣缺缺、可有可无地拿到了手里。
“哦?”萧世子眯起眼睛,“那不知苏小郎?”
若说是苏家富庶,两人出身几无相差;若说是苏沅身在闺阁当中,很多苏小郎遗漏的别致之处她也能一一道来――来来去去,独一的解释大抵就是脾气使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