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的神采有一刹时的不天然,随便敷衍了一句:“没说甚么。”
萧世子皱了皱眉头:“态度很含混,我感觉这条路能够走不通,他应当另有筹算。”
萧世子微微一顿,沉着道:“回绝了。”
一脸烦躁模样的少年人把顶着淡红蜜豆的乌黑团子拖到面前,折着托底的印花油纸,囫囵吞枣般地塞了一个进嘴。咀嚼了几口,少年微微挑眉,把小碟子又暗搓搓地拖近了几分。
少女瞥了一眼自家俄然感慨起来的小舅公,冷酷道:“小舅公你的惭愧之情我感遭到了,但是为了你的身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蛮族那边换过来的那批酒还是太烈。”
方大郎笑了,很端庄地把两层的小食盒摆开,一一回想辨认:“我看看啊——蜜豆青团、杏花糕、雪中红梅、黄豆酥、梅花饼,另有这个,嗯,蛋蒸酥酪?”
苏小舅公:“······尚未。”苏爹固然平时看起来就是个有几分才调、有几分怂的读书人,但是一旦碰到了事关自家妻女的事情,那是相称小题大做——自从况家那位红颜薄命的姑奶奶归天,这一点在独女苏沅身上表现得日复一日变本加厉。
从昨日晚宴的私窑碗筷、顶顶邃密的食材,再到这个小院子书房里整整两面书架的孤本;从况三娘子身上寸缕寸金的素色春裳,到明天近侍巧乔耳旁的血翡坠子,无一不向外人彰显着苏家惊人的财力。
“现在是春季呢,是青团和花糕的季候。蜜斯说,甚么季候就应当吃甚么样的东西,”巧乔把统统的碗碟摆好,笑得见牙不见眼,“腐败前后的青团最好吃了。”
少女身形薄弱得就像是瘦瘦的玉簪子,都雅到让民气生顾恤,一双本应水波盈盈的桃花眼倒是长年的冷酷,素白素白的精美面庞淡然得让民气中惴惴——看在苏小舅公眼里,却只要模糊的疼。
“哎等等,萧珺!萧世子!你干吗呢?好说歹说也要分我一个吧?”
——他们曾经一度觉得,要一次送走一大一小、两个如珠如玉的宝贝丫头。
萧世子一时语塞。
——洛晋的军需,太少了;洛晋的国库,也太穷了。
“压服苏家,势在必行。”
萧世子和方大郎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名唤‘鸣’,听管家胡伯解释说,这个院子宰着很多柳树,一到春季,每日凌晨都会有鸟雀定时在树枝委宛啼鸣,唤醒屋里的仆人。
萧世子抬眼看了下:“甚么东西?”
萧世子拎起勺子搅了搅乳红色的鸡丝粥,黏稠的米汤划过剔透的瓷勺,只见米粒却有着醇厚的鸡汤香气。萧世子嗤笑:“这苏家倒是挺讲究这些吃穿的东西。”
苏沅从苏小舅公嘴里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没留意掐碎了一块山药团子。
如果先和苏爹打了号召,那位估计直接就能找到萧世子门口去。
方大郎把食盒放到了书桌上,翻开漆红的盖子,甜品糕点的香气就溢了出来。
就寝质量过硬的萧世子倒是不晓得鸟雀啼鸣,反而感觉况三娘阿谁小近侍和自家无良表兄,比那些个强大的鸟雀更聒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