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堂道:“河伯大人便是不幸她,才留下她了么?”
我忙点头,只怪本身不早来。
河伯道:“这里原有一个大富人家,仆人娶了一房夫人,又纳了几个小妾,夫报酬人刁钻,小妾们自竭尽尽力曲意巴结,此中有个诚恳的,虽不大会说话,整日沉默寡言,倒很受仆人宠嬖。大夫人本就记恨那小妾争宠,其他几个小妾不但不戮力同心,反倒个个妒忌那小妾,便常去那夫人处教唆诽谤,火上添油,说尽宠妾好话,大夫人更加将那宠妾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为后快,刚巧那仆人要出远门,待到仆人走了,大夫人更肆意欺侮虐待那宠妾,待到仆人返来,大夫人恶人先告状,倒说那宠妾与人私通,欲卷了财物私奔,还设想栽赃,仆人信觉得真,爱之深恨之切,一怒之下扬言要活活烧死小妾,小妾传闻,便连夜逃了,谁料仆人本就是虚言恐吓,一瞧小妾真的逃了,反落实私通之罪。小妾三寸弓足,怎生跑得快,眼瞧着将给人捉到,心一横,便给跳进河里,成了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了。”
我忙点头承诺,主子儿嘛,我梅菜那是当惯了的,别的不敢说,主子儿绝对当的炉火纯青。
何伯?姓何的伯伯?如何,水鬼竟会是李绮堂的逝去熟人,抑或亲戚化作?那李绮堂还会不会至公忘我的措置呢?
河伯叹道:“那水鬼自小给卖做奴婢,厥后做了妾,最后抱屈而死,长久平生都在受折磨,总感觉本身是世上最苦的,且本身死于无情无义人之手,最恨有情之人,不想前番,有个孤苦伶仃的挖藕人,本是大族后辈,谁料厥后家破人亡,沦落个挖藕的了局。一面挖藕一面感慨本身此生大起大落,吃尽苦头,不想那水鬼竟传闻了,还怨他不满足,实在气不过,便给拖下水去,后日,有个卖豆腐小贩,日日辛苦磨豆腐,只为凑足今后与青梅竹马的邻家少女的聘礼,成果那少女父母爱财,早把女儿许给了大户人家的老爷做填房,小贩得知,心如槁木死灰,怨天怨地,成果行至河边,触了那水鬼的忌讳,也给拖了下去,老夫得知赶到,已然损了两条性命,老夫只得先以仙法化解怨怒,以防那两条性命亦沦为鬼道。”边指着鱼篓里的鲤鱼:“花了数日,才将怨怒聚成鱼形,取了出来。只那小妾,冥顽不灵,老夫费经心机,终不能化解其怨。”
话音未落,李绮堂已经过内庭出来,截口道:“爹,您莫要去了,还是我随梅女人前去罢!”
我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李绮堂皱眉道:“梅女人确是有妖气缠身,不想胭脂河竟变的这般凶恶,事不宜迟,鄙人这就随梅女人前去!”
我一听绝望极了,只好笑道:“本想请他给我阖上天眼,不想……”
我结结巴巴道:“老伯,这会子,俄然,想起家里另有些事情,我就先归去,归去了。”
李绮堂如有所思道:“想来河伯大人开恩,这水鬼本应好好安眠,此番有怎生会给怨气唤醒呢?”
我故作谦善:“那里那里!都说梅菜有仙缘,理应妖缘也不浅。”
我一看河伯发了脾气,自不敢出声,顺势躲到李绮堂背后去了,边暗骂本身多嘴,万一触怒河伯,把我拖下水去可就糟了。
李绮堂道:“梅女人是特地来寻哥哥的么?哥哥回薄州了,梅女人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