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儿一听,怒道:“说的甚么屁话!拿命换心?老娘瞧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来消遣老娘!”
我顿时吓住了,瓣儿这话,莫非说的是潘生么?
潘生苦笑道:“孑然一身的日子过得累了,小生为着个得不到的人,驰驱劳累,几近没有力量,这一病,更是想更深人静,如有家人在侧,方才安稳,瓣儿女人对小生青睐有加,小生怎会不知,想来前些日子心烦气躁,只惦着过往的云烟,现下想想,许小生并未有那艳福,瓣儿女人倒实实在在,小生也想开了,镜中花水中月总不逼真,不若今后踏结结实过日子的好。”
潘先生一愣,勉强笑道:“原是丢了,多谢多谢,你若不送了来,小生现在还不知丢了这东西。”
潘生苦涩一笑:“小生才来都城不久,兼又贫困得志,人生地不熟,哪有甚么亲朋。能来甚么人?梅女人肯来看望,小生已经非常戴德于心了。”
我忙又问:“先生何时盘算这个主张的?”
这货郎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算瓣儿拿命换,潘先生有如何能够瞧上瓣儿?再说退一万步,真真能换成,命没了,心给她又有何用?相见不如记念么?当真好笑。
潘生笑着拿出金钗:“之前,金钗的仆人是我,今后,金钗的仆人,便是瓣儿女人了。”
我送了夜宵,刚想去寻莫先生,倒见潘生来了。
我只道没见到瓣儿,先把潘生催归去:“这恰是恩客最多的时候,瓣儿姐姐想也忙的很,先生莫不若先回野生好身材,明日再来不迟。”
只听潘生仿佛沉着了些,又道:“就算小生一时想不开,但是小生全都是为了他……”
潘生租住在紫玉钗街前面的铁帽儿胡同,又深又长,荒草丛生,明白日也总教人狐疑有鬼,想必潘生日子过的不见佳,犹舍不得卖了金钗,金钗越想越感觉定是他的要物。待数到该潘生住的门口,我刚要敲那腐朽木门,俄然闻声潘生声嘶力竭在喊:“我有甚么用?我有甚么用!现下我只想要返来!”
货郎忙奉迎的笑道:“女人别的确切没有甚么贵重货品,但寿命长的很,女人可愿短折得情郎一心一意?”
总感觉那人仿佛有甚么潘生的把柄,在威胁潘生,莫不是潘生借下了高利贷,还不起要以命相抵?糟了,说不定昨日潘生便是要以金钗还债,给我担搁了,真真是误了大事,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很多,忙排闼出来了,但见院子里堆叠着枯枝败叶,两棵妖怪似得栗子树像四周八方伸着光秃秃枝干,两间土坯草房,窗纸早破了,破布也塞不住,犹呜呜往里灌着风,掉了漆的破门上还挂着断了半截的竹帘子,四周灰扑扑的,煞是萧瑟。
潘生想了想,道:“时候不大,本来为了之前的旧人,小生几近舍了本身统统,但刚才俄然如梦初醒,想到昔日很多事情,缘生缘灭,不大好强求,也大没成心机,不若罢休,小生已经没有甚么可落空的了,还是忘了前尘旧事,与逼真的人过逼真的日子罢!
那货郎微微一笑,倒让我感觉阴测测的:“如何不能?要看女人拿甚么换。”
那货郎清秀的脸上顿时暴露奸猾之色,但转眼便换成笑容:“女人换便换,可悔不得了。”
我靠近一听,倒闻声货郎道:“女人,您如果然有想换的,大可拿出来,小的甚么都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