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琴声止,江瑾瑜、柳尘、秋无痕以及那给他们端茶斟酒的婢女仿佛都还沉浸此中。
闲帆师一听,便是怔住了,他没想到江瑾瑜表情如此空旷。
待到俚词声停,江瑾瑜才回过神来,望着闲帆师,一脸的佩服。刚才的一曲《秋怀》如同天籁,抛开那诸多的感官不说,闲帆师伎俩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隐有一派宗师之意。
许是发觉本身沉浸在这光阴沧桑的归纳中,他深吸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但涓滴不落空那种感受,说不出的神韵。
“还请大师多多指教。”江瑾瑜一笑,道。
笛声委宛却又带着刚毅,款款而来,似高山流水,汩汩神韵……那是一种心灵上的重生。
“本来闲大师意承文凤之意延师旷之雅,素临怀秋之意,甚是高超。倒是鄙人就简朴多了,自胡乱临笺一曲,以拥戴风雅之韵,让大师见笑了。”江瑾瑜一笑,自谦道。
“江少侠谬赞,我虽能自成一体,但倒是没法做到随心所欲。”闲帆师仙风道骨的模样,捋着斑白髯毛,眸子一暗:“该江少侠退场了。”
微微站立品形,白净的手指轻扬,捏住竹笛,深吸了一口气,开端吹了起来。
“大师不必自谦,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不知大师为何如此固执?”江瑾瑜一笑,眸子带着几分锋利,诘问道。
在清幽的帘外,悠悠荡荡,好像一汪清泉,冷冷僻清。又如在江面上的一阵细雨清风,惹民气中败坏而清爽……穿越了光阴,穿越光阴。
指尖流淌出的声音让人驰骋天籁,时如展翅欲飞的胡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澈亮的流淌着,时如山涧流淌的溪水,哗哗地流淌,不时奸刁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号召,说说悄悄话,然后持续向前流去。
闲帆师也没有打搅世人,而是缓缓的开口道:“词俚《秋怀》连文凤之语:妾家本住巫山云,巫山流水常自闻。玉琴弹出转寥夐,直似当时梦入耳。三峡流泉几千里,一时流入深闺里。巨石奔崖指下生,飞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喷涌含雷风,又似哭泣流不通。回湍曲濑势将尽,时复滴沥平沙中。忆昔阮公为此曲,能使仲容听不敷。一弹既罢复一弹,愿似流泉镇相续。”
轻放在紫竹体例的茶几上,笑道:“江少侠,这帷幕后正合适操琴,而这中帷前倒是合适吹奏。”
“好。”江瑾瑜一笑。
一曲竹笛结束,江瑾瑜负立双手,淡然一笑。
“哈哈,如此真是大快民气,还望大师不吝见教。”江瑾瑜抱拳一笑,拿起一旁的竹笛站到那中帷之前,静待琴瑟和鸣。
江瑾瑜明白了闲帆师的野心,而闲帆师也明白了江瑾瑜的企图。
惹人遐想的韵律,又如同来自深谷幽山的清泉,悄悄地流淌,淌过人生的波折,淌过光阴的颠沛,淌过年老苍茫洞悉尘凡的双眼,悄悄地流淌着。
闲帆师也是一摆衣衿,盘膝于七弦琴前,轻拂袖袖,笑道:“自古流萤天籁俱,如此般趁景,那闲某就以宋者文凤之瑾《秋怀》起声。”
闲帆师屏息凝神,像是变了一小我似的,和之前的儒雅,仿佛两人。
“江少侠自笺?还这般自谦,闲某此番当是先输了一筹。不过,接下来就看江少侠的笛声可否压抑我的琴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