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谢逐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身着蝶袖粉裙的异瞳少女。
贺缈唔了一声,“让难以掌控的臣子服膺君心难测,可不就是所谓的帝王权谋?”
玉歌有些傻眼。
话一出口,他便微不成察地拧了拧眉。这话,本不是他该问的。
“谢先生?谢先生。”
再加上午后那盘一塌胡涂的棋,谢逐美满是一头雾水,压根摸不清贺缈的心机。
在另一条小道寻玉佩的薛禄终究呈现,喘着气疾步走了过来,“主子在那条道上没有寻到您的玉佩。”
一垂眼,视野触及空荡荡的衣袍下摆,谢逐俄然认识到有那里不对劲,愣在原地。
“……”贺缈撇嘴瞪了她一眼,“他比我有才,比我聪明,比我有手腕,除了让他看不出心机我还能做甚么?”
觉得谢逐对这些宫里的事不甚体味,薛禄便细细地解释给他听,“皇上经常会去云韶府转转,云韶府的戏啊,不但有从官方传出去的本子,另有些是鸾台新编要往宫别传的。不是主子夸耀,大晋宫里宫外恐怕都没有能超出云韶府的戏乐。前段时候宫中百花宴,云韶府排的那出乐舞可别致了,可惜先生没能瞥见……”
可没走几步,他却俄然抬起手,支着额头轻笑了一声,笑声无法却莫名带着些放纵。
贺缈松了口气,转眼看了看亭外染红半边天的朝霞,低头去拾棋盘上的黑子。
投机……
“……”
谢一一怔。
玉歌扶着她走下台阶,嘴角微微抽搐,“您,您就筹算靠这立威吗?”
谢逐也晓得贺琳琅对他有敌意,此地不宜久留,因而接在这话背面就开口告别。
薛禄引着谢一一起往宫外走,走出御花圃时,模糊听得一阵丝竹管弦之声。
还没等她出声,谢逐却先瞥见了她,微微一愣,便走到她跟前,施礼道,“长公主殿下。”
还真是聊得投机。
谢逐薄唇几近抿成了直线,嗓音也不自发沉了下去,“殿下言重了,草民初来乍到……”
玉歌虽还是似懂非懂,但却明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