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舱房,玉歌从贺缈手中接过那干清干净的药碗,打量了几眼她红透的耳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首辅大人都喝完了?”
“蜜斯竟然对我下此狠手?”
被他这么一提示, 贺缈就又想起了本身不幸兮兮将近哭出来的模样, 忍不住别开脸咬了咬牙。
谢逐定眼瞧她, “陛下不是不肯见到臣么?在舱阁中已经躲臣躲了两日。”
贺缈点头。
谢逐翘着唇从一旁端起药碗,又特地看了贺缈一眼,随即连汤勺都没用,便扬起手腕,抬头将那碗苦到令她落泪的汤药喝了下去。
玉歌一向在舱阁外心神不定地候着,见贺缈红着脸夺门而出,便很有些怒其不争地跺了顿脚,随即丢下明岩小跑着追了上去。
宁翊痛心疾首。
恐怕谢逐看出甚么,她粉饰地垂眼轻咳了一声, “本日船会在临川船埠泊岸, 我们要登陆走一走, 你不能躲懒。”
谢逐垂眼,从袖中又取出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贺缈眼神略有飘忽,“鬼晓得……能够他味觉有题目。”
玉歌松了口气,忍不住又在内心第10086次呼唤起了国师。
“你!”
贺缈不安闲地皱了皱眉,俄然慎重其事地看向玉歌,“你有没有感觉,谢逐仿佛……有些心胸不轨?”
“谨慎。”
国师大人,如果您再不回盛京,陛下的心怕是也快回不来了……
“……我来吧。”
“咳咳咳――”
宁翊非常警悟,一瞧见她部下的行动,便倏然侧过身,一枚“暗器”嗖地从他面前飞了畴昔,打在船梁上才落下,本来是颗核桃。
贺缈呼了口气,抬手给本身红晕未消的脸颊扇了扇风,“喝完了。”
贺缈紧蹙的眉心松了松。
是了,之前星曜在盛京时对她一向是冷眼以待不睬不睬,现在恰好来了个面貌肖似的谢逐,老是笑容相迎,看人的眼神和顺专注,她不免会不风俗。可谢逐仿佛对统统人都是如此,她如果是以就鉴定他对本身心机不纯,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贺缈被苦得欲哭无泪,想也没想便低下头,张唇将那蜜饯含进嘴里,唇瓣一不谨慎就碰到了那微凉的指尖。
贺缈噎了噎,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碗里的浓黑汤药,那里来的甜?她清楚让玉歌多添了黄连,如何能够会甜?莫非这丫头偷偷在药里放了蜜不成?
“???”
贺缈眉心一跳,抬了抬手腕,那药勺便稍稍倾斜……
“你说得也有事理。”
宁翊眼尖地瞧见戴着面纱的贺缈走了过来,愈发挤眉弄眼,“你的良药究竟是药汤,还是……人呢?”
“甜……甜?!”
谢逐牵起唇角,喉头轻微地颤了颤,张唇将那勺“苦不堪言”的汤药含了出来。
贺缈嘲笑了一声,“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尝尝?”
耳畔仿佛又传来谢逐嘶哑的嗓音。
谢逐也不辩驳,望进她乌黑如墨的眸底, “那日,是臣冒昧了, 还望陛下恕罪。”
“甜?!”玉歌的反应同方才的贺缈如出一辙,惊奇地瞪大了眼,“如何能够?!奴婢明显照您的叮咛放了很多黄连!”
谢逐眸里掠过一丝促狭,下一刻却直起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从那里摸出来一颗蜜饯,递到贺缈唇边,“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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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便从宁翊身边径直走过,在谢逐身侧停下,因不远处站着船夫,她窜改了称呼,“兄长看着气色好了很多,待会下船该当没题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