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宫闱秘闻,一传十,十传百,其中细节已无处考据。只知先帝贺归动了杀心,但尚在襁褓中的贺缈却幸运逃脱,流落到了大晋,被当时还是废太子的晋帝收为义女。
宁翊皱眉,又见亭外方以唯转成分开,涓滴没有理睬他的意义,脚下步子便迈得更急,“喂!你给我站住!”
女子愣了愣,直到看着方以唯走远才发笑出声。
茯苓猎奇地问方以唯。
“蜜斯……”
殿内吵吵嚷嚷的鼓噪声模糊传出,让薛显不由将后半句话咽了归去,“你快送出来吧。”
只一眼,却仿佛已经看破了后几十年的恶梦,让方以唯不由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话毕,便径直从女子身边走过。茯苓从速小步跟了上去。
方以唯点头,“我只是不肯谈婚论嫁。不管甚么人甚么家世, 都一样。”
“哦?”女子有些惊奇,“如果我没记错,方蜜斯已到了适婚之龄。若当真过几年才谈婚事, 只怕会悔怨本身白白蹉跎了好韶华。”
“世子,传闻这方以唯但是才貌双全,等今后红袖添香在侧了,你恐怕还真会被这位女夫子管束得服服帖帖。”
方以唯却只是朝她摇了点头。
宁翊从小到大还没被一个婢女呵叱过,顿时被激愤,“你是甚么东西?竟敢对本世子大喊小叫?!来人,给我好好经验经验这个丫头!”
“请陛下收回成命。”
如果不是永初帝,那还会是甚么人?
茯苓一下挡在了方以唯身前,狠狠地瞪了宁翊一眼。
方以唯抿唇,“你感觉有几个?”
方以唯俄然走了过来,低声道,“不过是欲渡无舟楫,临渊而羡鱼。”
宁翊看清来人,神采刹时变了。
“世子莫不是将朕的皇宫内苑当作了侯府后花圃?”
只见一座精美的小亭被几株海棠环抱,亭上挽起青纱,贵女和世家公子们已经移步到了亭中赏花,现在也不知正聊些甚么妙闻。
“待字闺中是蹉跎, 出嫁后又有何辨别?后宅女子始终都是笼中鸟, 变得不过是囚笼的名字罢了。”
“向来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克日方大蜜斯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 倒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我又能有何筹算?”
女子在桥边立足回身,本在前面带路的绯衣內侍也随即停下,在桥下躬身等待。
方以独一惊,赶紧将茯苓拉了返来,“世子……”
宁翊也看了过来。
晋齐和谈,晋帝扶贺缈为北齐新帝,且北齐向大晋称臣,但仍可保存帝号,利用君权。
茯苓问。
七年前,晋齐交兵。
一有些耳熟的清澈女声本身后传来,却模糊带着些威势。
许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人,他竟是站起家径直朝亭外走了出来,“那是方以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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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唯在原地定住。
宣平侯夫人是女帝的姨母,在宁翊生母过世后才嫁入侯府。宁翊虽只是她的继子,但名义上也勉强算是永初帝的表兄,常常出入宫廷。而茯苓不过是个侍郎府的婢女,现在却言语冲撞了宁翊……
传闻永初帝贺缈出世那日,大颜……当时的国号还是北齐,北齐皇宫内开了满池莲花,是数百年难遇的吉祥之兆。前国师入宫进言,称北齐命脉悬于她一身。
女子转头看了方以独一眼,眼底竟是出奇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