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唯独在这个题目上有了反应,贺琳琅笑容稳定,腔调却又冷了几分,“是啊,她从小就对我们大颜的国师星曜情有独钟,盛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国师已经离京游历快三年了,她还是念念不忘,一向拖着不肯从世家公子里选皇夫。恐怕,还在等那位杳无音信的国师呢。”
“……”贺缈撇嘴瞪了她一眼,“他比我有才,比我聪明,比我有手腕,除了让他看不出心机我还能做甚么?”
“陛下,您如何又我啊我的了,”
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贺琳琅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眯着眼仿佛是回想起了甚么,“这几年,陛下出落得更加现艳动听了。不过就算是她十三四岁,面貌还未完整长开之时,这盛都城里有幸得见圣颜的少年儿郎们,便已有很多为她倾倒。”
聊了大半日的晋帝家事, 从晋帝子嗣薄弱群臣力谏纳妃, 到帝后二人联手往臣子府中塞美人搅得他们后宅不宁, 再到太子棠昭聪明却恶劣、每日都在帝后跟前念叨何时能再见长姐, 最后还说到了二殿下棠暄的体弱多病。
如许的认知让玉歌悬了好久的一颗心终究放下了。
薛禄也停下步子,不解地问,“先生?如何了?”
还真是聊得投机。
陛下对谢逐的确很关照,但这和她当初对国师的好……有很大的不同。面对谢逐,陛下没有健忘两人的君臣干系,时候绷着,不比在国师跟前,会严峻会害臊,与浅显少女无异。
“谢先生?谢先生。”
贺琳琅顿了顿,略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谁让你,长了一张肖似国师的脸呢?”
贺琳琅回身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谢先生本日是头一次见陛下吧,如何?我们大颜的女帝陛下但是果然如传言普通,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好面貌?”
“有了这张脸,陛下或许会像畴前对国师普通,对先生也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不过,谢先生可千万要谨慎了,这统统,不过只是因为你沾了国师的光,仅此罢了。”
十三四岁的女帝……
薛禄擦了擦额上的汗,对谢逐的非常浑然不觉,“那就好那就好。那谢先生,我们走吧?”
“且慢。”
薛禄俄然认识到了甚么, 从速改口,“瞧主子说的, 先生今后有的是机遇呢。主子感觉, 陛下非常看重先生。”
还没等她出声,谢逐却先瞥见了她,微微一愣,便走到她跟前,施礼道,“长公主殿下。”
谢逐微微蹙眉。
谢逐紧抿着唇站在原地,眉间似是覆着一层严霜,半晌没有行动,仿佛还在消化贺琳琅那句长相肖似……
这一幕落在眼里,贺琳琅心头一沉,面色刹时变得冷沉,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难临头似的。
现在没了人她再懒得顾忌很多,懒懒地撑了个腰,大步分开,“亲不尊熟生蔑,谢逐可不是朕能靠近的人。”
话一出口,他便微不成察地拧了拧眉。这话,本不是他该问的。
还未等谢逐来得及作何反应,贺琳琅便又绕到了他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陛下现在正值婚龄,谢先生受晋帝所托前来帮手陛下,择选皇夫一事,恐怕也要请先生多多上心。”
贺缈松了口气,转眼看了看亭外染红半边天的朝霞,低头去拾棋盘上的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