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大,视野不过三五丈,地形又不熟,空中被雪覆盖,看不清真假,踩到空处极易摔伤。
“是三爷。”
杨佺期心中悲喜交杂,以少胜多,还得了三十多匹战马,当然可喜,但伤亡了数十族人,安玄冒然进山追敌,存亡不知,实在让人揪心。
贼人乱成一团,有的拿兵刃冲来,有的傻楞着不知所措,有的回身逃往板屋,粥锅被撞翻,热气弥散。
黑水潭是个半亩周遭的积水潭,北侧山脚下有一排板屋,板屋前空位有人走动,数口大锅冒着热气,正在煮早餐。
“不错,大岚口虽不如盘龙山,但胡某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结合之事孙当家不要再提。”胡彰也道。
小小的人儿盘跚地踩着积雪登上墩台,来到杨佺期身边,是杨湫。
昨日疆场顿悟,杨安玄感受心头灵动,面远风景如同雨后清爽,便连纤细的风声草动都有所感,远处的斑点虽远,杨安玄很快确认是人。
余庆打断孙滔的话道:“仆只要粟米财帛,朝庭的官不做也罢。”
那处山坳天然构成地凹壁,本来藏了十几个喽啰,被杨安玄等人颠末时杀死。
杨安玄踩了一下积雪,雪将没过脚上的皮靴,约有尺许厚,道:“这么厚的积雪,山被封了,怕一时出不去了。“
王强有些坐不住了,甩着麈尾起家,借着赏雪的由头踱到寨墙边张望。
“唔”,杨广端起酒杯道:“这事不能怪你,谁会想到这些流民里还异化着百余轻骑,看来让安玄猜着了,王绪那小子在拆台。”
石寨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喽啰们背包挑担,闹哄哄地往山下逃。
那人听清孙涛的声音,大声对着潭边吼道:“三爷返来了,快去奉告大爷一声。”
…………
杨安玄等人吃得高兴,坞堡墩台上杨佺期却忧心忡忡地按剑而立。
杨佺期牵着女儿的手走下墩台,坞堡内香味扑鼻,粟粥已沸,腊肉切成碎块放进粥中,香味让人垂涎。
孙滔道:“两位莫急,孙或人说话算数,那盖着大章的文书两位也看过了,不会做假。王大人就在石寨中,他是会稽王、中书令派来的人,朝庭不会少了我们的赋税。昨日愚与两位商讨结合之事,不知考虑得……”
望山跑死马,特别在雪地里跋涉,足足有小半个时候,那伙人才达到杨安玄等人埋伏的山岗。
“啊。”孙滔只觉心头一绞,脚步趔趄,痛呼道:“三弟啊。”
身上黑氅被飞雪堆白,杨佺希冀着飘舞的飞雪,眉头舒展。
孙涛悄悄叫苦,大哥如何会在黑水潭,这下糟了,堵在这了。
追敌的多是斥侯,随身带着调味包。粗盐抹在焦黄的野味上,世人吃得津津有味。
孙滔怒喝道:“黑水潭如此隐蔽,官军如何会到这里来,是谁带的路?”
…………
杨安玄心知明天回不去了,叮咛道:“找点干柴,弄点东西吃,我们今晚在这过夜。”
找来身褐衣套在袍外,纶巾换成破布,麈尾扔了,王强怀在两名侍从的掺扶下跌跌撞撞地下山。
孙滔不知死活,王强不筹算再等,本身在洛阳露过面,如果落在杨家人手中,王绪必定把罪恶推给本身,保命要紧。
天将亮时,风停雪住,地上积雪盈尺,六合茫茫一片。
杨安玄用刀身在孙涛的衣服上蹭了一下,冷声喝道:“诚恳点。”
最里侧的板屋内,孙滔与余庆、胡彰等人正在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