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望向袁河,见袁河点头,方才跪坐在袁河身后。
袁河还在思忖,华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衿。
袁宅在棘阳城的西南,胡同内铺着青石板,还算干净,两旁皆是土墙瓦顶的宅院,进胡同东侧第六家,便是袁河的住处。
袁河一子一女,儿子袁铭八岁,女儿袁琳十岁。
“你娘呢?”袁河问道。
胡藩道:“回到孟津关时,杨安玄把国书和金冠交给了厉武将军杨思平。”
袁铭跑入屋内,用力地去扶父亲,瞪眼端坐的杨安玄。
华氏拣起地上的碎碗,心疼地皱紧眉头,低头正要分开。
昂首看到站在马旁的杨安玄,袁河手中的麈尾掉落在地,惊骇地指着杨安玄道:“你,你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袁铭睁大眼睛看着袁河,父亲去襄阳探友,不知带返来些礼品没有。
袁河喝完粥,华氏上前清算,欲言又止。
第二天起床吃罢饭,袁河把儿子叫到书房,提笔写下“宋延年,郑子方。卫益寿,史步昌”十二个字,讲了宋、郑、卫、史为四姓,前面的延年、子方、益寿、步昌的含义。
袁铭拿了字贴分开,袁河找了件出门的衣衫换上,又从榻上拿起麈尾,一步三摇地来到门外,笑道:“是哪位仁兄?”
等杨安玄坐好,袁河不敢矜持,扑通一下跪倒在杨安玄面前,哀告道:“杨公子饶命,仆也是被陈主薄所逼才胡言乱语,仆再也不敢了。”
“穿丝袍,骑着马,带着主子,豪阔得很。”老仆应道。
三今后,袁河化名田河,怀揣着杨安玄写给胡彰的信,带着杨家的两名侍从,告别妻儿,前去盘龙山胡家坞。
杨安玄道:“在棘阳没说,跑到襄阳说去了,别觉得吾不晓得。”
在襄阳城呆了一旬,囊中六千钱用尽,袁河悄悄地回了棘阳城。
…………
“你想干甚么?仆要喊人了。”袁河想起杨安玄说过见一次打一次的话,颤抖着嘴唇道:“仆可再说你的好话。”
华氏传闻家中来客,用托盘端了两碗浆水出去,见袁河哭拜在地,惊到手中托盘落地,陶碗摔破,浆水泼了一地。
袁河苦着脸道:“这都是陈主薄逼迫仆所为,非仆本愿,仆也没有体例。”
倘若慕容垂纵兵南下,仅靠雍州这点兵马如何抵挡,朝庭地援兵何时才气到来。
看堂中诸人,听闻慕容垂偶然南下,个个面露忧色,如此短视苟安,万一胡兵南下,怎能御敌。
胡藩略思半晌,考虑着开口道:“以卑职看来,慕容垂需求时候消化占据地地盘,并且北方代国日见势大,将来慕容垂地精力会放在北方,南下的能够性不大。朝庭只要严阵以待,燕军必定北返。”
袁河这才扶了儿子站起家,在旁侧的席上坐下。
袁河哼了一声,迈步朝前面走去,道:“去跟你娘说,吾饿了,让她弄点吃食来。”
杨安玄开口道:“袁河,你四周诽谤我的名声,新近更是跑到襄阳辟谣,吾找你计帐不冤吧。”
救兵如救火,现在火都烧完了,慕容永已然国灭,这两位还未发一兵一卒。
袁河感受心力交瘁,夹在杨、陈两家之间无路可退,悔不该当初不自量力参与此中。
“娘亲在浆洗衣服,姐姐在屋中绣花。”袁铭答道。
一家人哭成一团,杨安玄等了半晌方道:“袁河,吾能够给你一条活路。”
一刻钟后,老婆华氏用托盘端上来一碗粟米粥,另有一碟自家腌制的酢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