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族中派人来找夫君,想聘夫君替族中典计,说是月给五百钱,不知夫君可成心?”华氏看着袁河的神采,谨慎翼翼隧道。
华氏传闻家中来客,用托盘端了两碗浆水出去,见袁河哭拜在地,惊到手中托盘落地,陶碗摔破,浆水泼了一地。
袁河想起批评那日踢在肚子上的脚,仿佛另有隐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袁铭拿了字贴分开,袁河找了件出门的衣衫换上,又从榻上拿起麈尾,一步三摇地来到门外,笑道:“是哪位仁兄?”
“袁河,吾要你分开棘阳城三年,前去盘龙山胡家坞,在那边开间商店。吾每年给你万钱安家费,商店所得红利分你一成,你看如何?”
“哦,金冠现在那边?”郗恢欣喜地问道。
华氏拣起地上的碎碗,心疼地皱紧眉头,低头正要分开。
等杨安玄坐好,袁河不敢矜持,扑通一下跪倒在杨安玄面前,哀告道:“杨公子饶命,仆也是被陈主薄所逼才胡言乱语,仆再也不敢了。”
华氏方知来人不是逼债,而是寻仇,神采更加煞白,想起丈夫这些年来的作为,心中悲苦,泪落簌簌。
救兵如救火,现在火都烧完了,慕容永已然国灭,这两位还未发一兵一卒。
胡藩心中暗叹,燕军雄浑、轻骑数以万计,他与杨安玄谈起都深感忧愁,杨安玄想练一只雄兵抵抗。
世人听到慕容垂偶然南下,都松了口气。
一刻钟后,老婆华氏用托盘端上来一碗粟米粥,另有一碟自家腌制的酢菜。
袁河喝了一口,皱起眉道:“吾一起劳累,这些东西哪吃得下。家中可另有钱,拿些来。”
华氏跪在旁侧,轻声问道:“铭儿渐大,可要送他到族学中受教?”
袁河感受心力交瘁,夹在杨、陈两家之间无路可退,悔不该当初不自量力参与此中。
…………
推开有些陈旧的宅门,儿子袁铭闻声迎了出来,笑道:“爹爹,你探友返来了。”
袁宅在棘阳城的西南,胡同内铺着青石板,还算干净,两旁皆是土墙瓦顶的宅院,进胡同东侧第六家,便是袁河的住处。
华氏哭倒在地。袁河看着妻儿,万念俱灰,喃喃语道:“袁某能够一死赔罪,但求杨公子放过仆的妻儿。”
袁河双手撑席,身子后仰,打了个饱嗝道:“你另有事?”
袁河喝完粥,华氏上前清算,欲言又止。
华氏望向袁河,见袁河点头,方才跪坐在袁河身后。
这个孝义如何来的,世人皆知,因而士林中歌颂杨安玄的声音甚嚣尘上。
袁河勃然色变,喝斥道:“吾堂堂士子,岂能操此贱业,休要污了我的耳朵。”
倘若慕容垂纵兵南下,仅靠雍州这点兵马如何抵挡,朝庭地援兵何时才气到来。
“娘亲在浆洗衣服,姐姐在屋中绣花。”袁铭答道。
杨安玄持续道:“袁河,你说吾该如何措置你?”
杨安玄嘲笑道:“陈主簿能逼迫你,莫非杨家便何如不了你吗?”
“郗刺史勿忧。”胡藩道:“吾等打扮成商贾,所贩货色被慕容垂买下,慕容垂看出杨安玄不凡,出言拉拢。杨安玄不为所动,慕容垂便让他作为信使,送顶金冠给天子,表示邦交敦睦之意。”
杨安玄笑道:“袁河,吾可找你好些天了,传闻你从襄阳返来,这不就急着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