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玄坐在杨湫身边,放下筷子抚着杨湫的脑袋道:“三哥哪也不去,要去别处也把湫儿一起带上。别哭了,再哭明天就不带你出门了。”
杨安玄整衣对着廊下背手而立的杨佺期拜倒,恭祝道:“父亲大人新年吉庆,永安万年。”
换上新衣,杨佺期要去大堂与府中官吏一起共庆三元之始,并祈求丰年。
主子们端上椒柏酒、桃汤等物,以应时节。喝酒时挨次是从小到大,杨湫年纪最小,先饮;然后才是杨漓、杨安玄,再到董氏、袁氏、杨佺期。寄意着幼年者长了一岁,渐趁成熟;年父老落空一岁,日趁老迈。
杨漓没了玩伴,不一会也头如啄米,董氏让人铺上锦裘,让她和衣而卧。
新铸的钢矛重四十二斤,在蒯恩地手中虎虎生风,军中十数名壮汉围斗仍近身不得。
子正,麋集的爆仗声(2)响起,杨佺期带着杨安玄来到门外。
杨湫又看看娘亲,见袁氏低头不语,明白过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道:“湫儿不让三哥走。”
厨房内热火朝天,杀鸡烹羊,浓烈的香味从后宅飘到前衙,让值守的官吏忍不住咽口水。
本来杨安玄筹算带蒯恩一同前去建康,见到在校杨上打斗的蒯恩后窜改了主张。
如此懦夫当在疆场建功立业,怎可让其在纸醉金迷中消磨斗志。
闹着要守岁的湫儿,亥正不到便成了打盹虫,袁氏怕她冷到,将她抱在怀顶用皮裘裹住。
拜完年,杨安玄另有差事,在流派上贴鸡图,在桃符两旁悬苇索,好让两位神人抓拿百鬼。
父亲杨佺期在京中的朋友太子左卫率徐邈,此人是君子君子,上门肄业倒是能够,要想他替本身走干系还是算了吧。
杨湫一愣,瞪大眼睛看向杨佺期,问道:“爹爹,董姨说的是真的吗?”
让世人绝望的是杨安玄没有呈现在凤凰山,诗名对他来讲已不首要,何必事事抢先惹人讨厌。
除夕夜,宅中摆上酒宴,家人欢聚一堂,痛饮守岁。与客岁比拟,少了两人,有些酒不成欢。
想起郗恢跟他提及的大师慧远,杨安玄感觉应当去趟东林寺拜见大师,结下佛缘。
杨湫一手拉着杨安玄,一手抓着糖饼,追着傩梨园子,看那些皂服少年手持大鼗,扮演着点头晃脑的怪物,时不时收回几声惊呼。
杨佺期笑道:“你董姨闹着玩呢。”
人脉不过是亲朋故旧、师长乡邻,杨安玄有点挠头,在建康他除了阴敦一家不熟谙其别人。在权贵各处走的都城,阴家现在还排不上号,怕是难以借力。
杨湫撇着嘴道:“大哥二哥在家时也不会陪湫儿玩,还是三哥最好了。”
杨佺期道:“年前我收到太子左卫率徐邈的来信,天子诏你入国子学之事已确实无疑,二三月间吏部会有公文下达,你要早做筹办。”
杨安玄看了一眼站在董氏身边的杨漓,举手相招道:“四妹,你不给三哥拜年吗?”
杨安玄入内给娘亲、董氏拜完年,袁氏和董氏各带了女儿回房安息。父子对坐,持续喝酒。
本年杨安深在襄阳值守、杨安远镇守孟津关,两个哥哥不能归家过年,换桃符的差使落在杨安玄身上。将“神荼”、“郁垒”二位神仙请上流派,祈福灭祸、压邪驱鬼。
杨佺期捋须笑道:“好。玄儿新年心想事成,大展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