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着要守岁的湫儿,亥正不到便成了打盹虫,袁氏怕她冷到,将她抱在怀顶用皮裘裹住。
杨湫看着主子把竹节堆放在天井中,猎奇地扣问“爆仗”为甚么会响。
杨安玄整衣对着廊下背手而立的杨佺期拜倒,恭祝道:“父亲大人新年吉庆,永安万年。”
换上新衣,杨佺期要去大堂与府中官吏一起共庆三元之始,并祈求丰年。
…………
太元二十年(395年)在爆仗声中悄悄到来,杨安玄十七岁了。
钱正面铸着“千秋万岁”、“福禄寿喜”等字样,后背是双鱼、斗剑的图案,用红绳串着,非常精彩。
胡原回归盘龙山,蒯恩随行保护,然后前去孟津关当兵。
杨湫接过钱喜笑容开,笑道:“这钱真标致,湫儿最喜好三哥了。”
儿子不在身边,董氏有些悲伤,叹道:“远儿在孟津关也不知如何样了,北地天寒捎去的衣物不知收到了没有。”
人脉不过是亲朋故旧、师长乡邻,杨安玄有点挠头,在建康他除了阴敦一家不熟谙其别人。在权贵各处走的都城,阴家现在还排不上号,怕是难以借力。
接过杨安玄递来的两枚款项,杨漓轻声道:“多谢三哥。”
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商店地买卖红火,来往地人群脸上挂着笑容。
想了这么多,反倒是对要国子学不甚体味,杨安玄筹办到都城见到阴敦后再做筹算,若能拜个名流为师,或能事半功倍。
想起郗恢跟他提及的大师慧远,杨安玄感觉应当去趟东林寺拜见大师,结下佛缘。
除夕夜,宅中摆上酒宴,家人欢聚一堂,痛饮守岁。与客岁比拟,少了两人,有些酒不成欢。
杨佺期笑道:“你董姨闹着玩呢。”
库房中粟米堆积如山,杨佺期再不消担忧无米之炊了。
杨湫一愣,瞪大眼睛看向杨佺期,问道:“爹爹,董姨说的是真的吗?”
要说朱紫,杨安玄起首想到郗恢。郗家在京中算得上王谢望族,郗恢的老婆是谢安长兄谢奕的女儿谢道粲。
董氏带着杨漓预备椒柏酒、桃汤、屠苏酒、胶牙饧、五辛盘(1),这些是正日要食用的东西。
杨安玄坐在杨湫身边,放下筷子抚着杨湫的脑袋道:“三哥哪也不去,要去别处也把湫儿一起带上。别哭了,再哭明天就不带你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