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则吃起了丫环端上来的蜜汁蒸梨,一口一块,优哉游哉,连吃了好几块。
“哎——”宗大朗扬了扬手,淡笑道:“莫为了不敷挂齿之人伤了两家的和蔼。杨四娘,请入坐,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渐渐谈——”
荆词道:“宗大朗谈笑呢,长宁公主与我杨府何干。”
芳年瞥了眼道,“这些礼没全数送进宗府去?小厮偷懒不成?”
长宁公主的神采不由松了几分,盯着荆词的眼神蓦地些微亮。半晌,惊奇不觉浮上她的面庞,“杨寿雁竟肯让你做这类主?”
“长宁与杨家的干系千丝万缕,谁不晓得,如若你办获得,宗杨两家之事一笔取消,宗家此次就认栽了!”宗大朗道。
“宗大朗,介弟要的是那青楼女子,她若真在乎她姐姐,岂会让她姐姐身陷囹圄?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哪一点值得二位郎君大动兵戈?宗杨两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家,若为一个青楼女子争论不休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我们四娘就是了不起。”芳年咧嘴笑,满脸高傲高傲。一旁的青女亦不由笑,既是因着主子,也是因着芳年。
荆词再踏进城东罗家邸店时,后边院子里,入眼的是一个个站立、走路有模有样的女子,纵使其貌不扬,但气质有了极大的晋升,与三人前内疚作态、哈腰驼背的景象的确大相径庭。
“我听闻阿谁婼娘不过是服侍令尊的胡姬一枚,现在令尊卧病则并非她服侍不成,杨四娘何必为戋戋一枚胡姬操心机?”宗大朗看着荆词,还是笑意淡淡。
荆词对他微微点头,才走到椅子边坐下,丫环随即为她斟茶。
前几日宗家人去杨府讨要说法的时候撞上了长宁公主府的马车,导致长宁公主的小儿子被撞伤,爱子心切的长宁是以抱怨上宗家。宗家现在阵容再大,惹上皇后的贵重女儿,也得头皮发麻。
“见太长宁公主。”
荆词见状,扬了扬嘴角,眯眼道:“如若此事被长宁公主插一脚,堂堂中书令的儿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胶葛不休,届时闹到皇前面前,宗家要如何下台?”
“杨家姨娘包庇了行刺宗家郎君之人,宗家人误伤了我的二郎,由杨家人起,终究杨家骨肉,这么说来,实在是因果循环。罢了,我认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计算就是。”长宁公主扬了扬手。
荆词嘴角轻扬,“你说呢?”
长宁公主淡笑,“你祖母已到耄耋之年,内心头却夺目得很。”
“前些日产生的那究竟在令我糟心,宗家的儿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撞了我家二郎还想逃之夭夭,若非我露脸,怕当日便把任务推辞得一干二净,可爱。”长宁公主未接荆词的话题,而是佯装忿忿,一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