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勉由梦中惊醒,只见天气已微亮,想起方才梦中景象,还是毛骨悚然,惊魂不定。想到弧厄那可骇的面庞,心下黯然,猛的爬起家来,沿着那如有若无的山径持续前行。约莫又行了一个时候,这才到了旻水河边,时月已西沉,朝阳初醒,天涯彼方泛着点点晕红,染得天涯行云一阵羞怯。
“这女娃叫甚么名字?”伯勉又问道。
伯勉听言心中一震,随即又问:“那这位朱瘦子家中另有甚么亲人吗?”
那船夫微一考虑,点头道:“你但是说的那朱瘦子,俺天然识得,此人话未几,跟俺同村,三年前刚般来的,做得一手好菜,这厨子的差事,还是俺家娘子给先容的。”
“船家可曾识得店中那位胖大厨子?”伯勉问道。
忽听那船夫道:“看公子这模样,想是昨晚露宿荒山了吧。”
船夫微微皱眉,仿佛略有难堪,想了想,道:“带公子去朱瘦子家,本也无妨,只是……”顿了顿,看着舱中的鱼,苦笑道:“只是俺住在旻水泊十里外的莫家村里,此来路途悠远,一来一回,恐怕俺这鱼……便卖不掉了。”
那船家道:“另有个女娃,十岁风景,哎!真是不幸,小小年纪,今后便孤苦无依。”言毕,一阵黯然。
伯勉沿着河岸往镐京方向持续前行,行不一会忽见河中有渔舟驶过,伯勉大喜,忙挥手叫渡,那渔夫见有人叫渡,便将船垂垂驶入岸边,见伯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虽稍显有些狼狈,倒是脸孔疏朗,边幅堂堂。那渔夫暗自猎奇,问道:“公子这是从那边来?怎得太阳还没出来,便就在此叫渡?”
伯勉心道本身现在这般形头,却也不当,不如先回府中,换洗一番,说不定另有弧厄的动静。因而拱手称谢,道:“如此甚好,有劳莫大叔了。”
伯勉想到昨日旅店中的惨状,回想前事各种,恍然大悟,莫不是因为本身怀中这颗珠子,那店中五人也不至于遭此横祸,五条性命虽非本身所害,却也因本身而起,不尽黯然。又想起那厨子临终时所托,随即问那渔夫道:“船家常在那店中喝酒吗?”
那渔夫接过银钱,天然是大喜过望,托在手中看了看,又觉着有些不美意义,笑道:“公子要去聆风渡口,哪用的了这很多?”
那船夫听言点了点头,道:“俺常日凌晨出船捕鱼,中午收船,便去那店中吃些酒菜,下午赶入集市中发卖,几近每日如此。”
伯勉听得这船夫如此说,倒也了解,想他靠打渔为生,如果鱼不新奇,确是无人采办,现在若能人所难,便是断了人家的生存。又听那船夫道:“公子若真要去,不如酉时来西市找俺,俺酉时之前便会在西市贩鱼,俺姓莫,人都叫俺莫二拐子,公子如果前来,一问便知。”
伯勉微微一笑,道:“船家不必客气,尽管收下便是。”
那船夫听言甚是猎奇,问道:“怎得?公子识得这朱瘦子?”
那船夫听言骇然,唏嘘道:“公子真是交运啊,这片荒山野林子,名叫野猪岗,阴深得紧,内里多有猛兽出没,传说山中还经常有妖怪,这山间巷子连柴夫猎人都不敢行呐。公子竟然还在山里过夜,现在无碍真乃神灵保佑啊。”伯勉微微一笑,只道本身昨日找了棵大树,早晨便在树枝上过的夜。
伯勉愣在当场,深思了很久,暗道:“这定是弧厄所为,只是昨日听那尹府保卫说他身中剧毒,也不知他现下身在那边,可否无恙。糟了,如此以来,恐怕城中再难容身,我该去那边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