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勉心下茫然,暗自考虑这老者的言语,待他回过神来,已不见那老者踪迹。只听深谷深处传来那老者悠长的话音:“周室已衰,太史若予天下百姓为谋,万不成与妖灵为伴,牢记……”
忽听那白马一声长嘶,随即便立于原地,再不肯前行。伯勉一惊,回过神来朝前望去,只见火线草地里横着一物,通体红色,深谷中光芒暗淡,也看不清楚究竟是甚么?伯勉心中骇然,暗道:“不好,莫非是赶上了白斑老虎,此处如此偏寂,若真碰到老虎就岂不是必死无疑。伯勉暗自叫苦,紧握马缰,欲掉头回走。忽细心一想,又觉着不对,若真有猛虎,马儿必然吃惊,现上马儿只是立于原地不动,莫非是本身多虑了。
伯勉更是不解,忙问道:“老先生此话何意?为何我会害人害己?为何又会殃及先人?鄙人不解,还请指教。”
“我正要去火线镇上寻一名朋友,此处如此偏僻,了无人迹,恐怕会有伤害,老先生住在那边?不如我送你归去吧。”伯勉言道。
伯勉见这老者仿佛话外有音,不经问道:“老先生有何指教?无妨直言。”
太师府与太史府均在镐京以南,从太史府到太师府有两条路可行,一条走通衢,饶过落霞山,渡旻水,再行半晌便是。另一条是直接走清幽间穿过落霞谷。若穿落霞谷,申时之前便能达到,不过山谷巷子甚为偏僻,常有猛兽出没,普通若无人结伴随行恐有伤害,若走通衢相对安然却要多行半个时候。伯勉暗道:“据方才门人所言,弧厄应当是半个时候前从太史俯解缆,而弧厄独行,必走通衢。若我走山谷巷子,定能在他之前赶到尹府,即便不能,以时候推算,也定能在尹府外候得他出来。”想至此,便策马直蹦落霞谷而去。
“鄙人尚未婚配,何来子嗣?”伯勉道。
那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又道:“那便是了,既然如此,老夫在此尚算安然,到是你……”言罢,长叹一声,摇了点头,抱起酒葫芦又喝了起来。
伯勉心想,猛兽当然可骇,但民气叵测,偶然却比豺狼猛虎更加凶暴,如三贼这等,这很多年命丧其手的忠义亡魂不计其数,确赛过猛兽十倍不足,这老者看似酒醉,言语却甚为奇特,仿佛另有一番事理,不经心中升起一份寂然之意,道:“老先生说的有理,民气叵测,偶然确比猛兽可骇很多。”
那老者见有人至,微微坐起家来,笑道:“你问我为安在此?我且问你为安在此?你要到那里去啊?”
伯勉这才缓缓疏了口气,方知火线并非甚么猛虎,而是一个穿白衣的人,因而上马徐行走了畴昔,朝那人地点的位置细心的打量了一番,见一名老者横卧在草丛当中。那老者满头苍发,双目微闭,酒糟鼻下白须凝成一屡,渗着浓浓的酒气,手中还拽着个巨大的酒葫芦,看样貌约莫七旬不足。伯勉心中惊奇,暗道:此处如此僻静,这老者为何孤身在此,万一赶上甚么猛兽、能人,岂不伤害。定是四周山里人家的老者,喝醉了酒,误入此谷,我且问他住在那边,送他出谷便是。因而上前问道:“老先生为何孤身在此?方才晚生还觉得是何猛兽当道,吓煞晚生也。”
刚行出清幽间,便入落霞谷,落霞谷别名斧痕,此谷乃东西两坐落霞山的山缝地点,相传落霞山本来一体,乃上古神兽朱雀鸟的栖息之所,后因刑天从女娲神庙中盗走破天斧,逃到此处,见大山挡路,提斧劈去,落霞山便由此一分为二,这才有了东西两坐落霞山和中间狭长的一条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