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门廊上匕首刻出的陈迹:“七,八,九…”没有十,没有十!
东离,重云殿,数个身着茶青缎袍的宦侍正埋头搬运尸身,冲刷血迹。
那和顺的声音,过了好久她才听了出来,茫然昂首,面前是一张熟谙的脸。
公主!适意追出来,对上神采微愣的宇文白:“你快点跟上去,公首要去明安殿觐见圣上!”
想到公主穿着薄弱,鞋都没穿,适意急得跺顿脚,回身冲回屋。
“公主!地上凉…”侍女惊呼着追上去,一脸严峻中伴着狂喜的小公主却充耳未闻。
“…适意,皇叔…现在在哪…?”
她的侍女适意长了她两岁,自幼就伴在她身边。想来,每次她夜里发了恶梦,老是适意来安抚她,陪她吃些东西压惊,再哼些歌谣哄她入眠…如许的光阴啊,真是仿佛隔世…
倏然转头,清冷凤目,那用力抠上木质门廊的纤指却透露了她现在内心的慌乱。
来人恰是安王世子冷齐沣。剑眉之下,一双黑眸透着阴冷,冷齐沣大步走到少女尸身前,伸手握上剑柄,一个用力,蓦地将剑身拔了起来。
改朝换代,成王败寇,宫中待久了的人,自是晓得甚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统统人均低头冷静做着分内之事,对于大殿之上死人的身份,绝口不提。
“…小德子,小德子…你过来帮帮我,我实在是…不可…”不远处,原在同一宫里服侍还很有友情的小喜子满头大汗,抬高了声音,焦心呼喊火伴。
面前女子的笑容让她从冲动中垂垂安静下来,可这面前本不该存在的画面,究竟从何而来?莫非之前那样逼真的痛苦,竟然是梦?
鬼门关回,浴血重生,心头这般狠恶跳动,这统统,亦不是梦!
小喜子都快急哭了:“小德子如何办…这公主的尸身如果措置不好,但是要掉脑袋的…这可如何是好?”
名唤小德子的宦侍装了好久当没闻声,最后实在是忽视不了,只能长叹一声悄悄挪了畴昔。
适意被公主这一惊一乍一悲一喜弄得忧心忡忡,但现在公主那从未有过的眼神语气却不容她不答:“圣上…现在应当在明安殿…寝息…”
小德子强抑心头惊骇回到:“回禀殿下,主子无用,这柄剑和了二人之力亦没法拔出,望殿下恕罪。”
“…梦…?”
宇文白上前:“劳烦通报一声,珑瑜公主前来觐见圣上。”
墨瞳萃上庞大情感,她抬眼冷静打量着面前的侍女,一袭青衣容颜娟秀,的确是她的侍女适意。但是,适意早在年前就被她指了人家嫁到了宫外,现在又怎会一副未嫁时的打扮呈现在这里?
仿佛…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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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一脸阴沉,看着面前尸身那双瞪得滚圆的乌黑眼眸,尽是从心底里生出很多寒意来。当即跪地伸手,覆上少女双眸,却不料,手掌移开,那双黑眸竟是动也不动,阖不上了!
“…呃,诶…”领头的宦侍呆愣着应了声,踌躇半晌,回身欲推宫门,却闻身后俄然传来一个清冷声音:“回禀公主,彻夜圣上宣了贵妃娘娘侍寝,实在不宜召见公主,主子大胆,叩请公主明日再来。”
“…适意…?”半晌,她才在惊奇中喃喃开口。
公主俄然的窜改吓了适意一跳,她呆愣了半晌才忪愣开口:“本日…是仲春初八…”
哼,死不瞑目?活的时候就翻不出甚么花腔,难不成死了,还能兴风作浪不成?!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下一刻,手中长剑寒光一闪,一剑割碎那双黑眸,瞬息鲜血喷涌,飞溅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