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声线缓缓在耳边漾开,那双望向她的幽深凤目里,尽是寒意,不带,一丝温度。
轻柔声线带着一丝嘶哑送入耳中,他方觉失态,垂首跪地,沉声:“微臣拜见公主。”
如此这般,一起痴缠不休,现在,他堂堂七尺男儿却在心底一一细数这些过往纠葛,她却问他,但是不对劲?!
青绿御湖边,一处凉亭,一双璧人,旧事丝丝入扣,一语道破天机。
先是拂了公主美意,再是打断公主言辞,如此言行实为大逆不道,公主盯着身前少将淡然神采,略一微愣止了言,一时不语。
恰时天涯阴云俱散,一缕金光落下,湖面粼粼波光映入她的眼,那一刻,似百花齐放骤雨初霁,那一眼,恍然刻入心,自此,死生,再难相忘。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方才公主行的礼便已是谢礼。”
面前持了书的那双手,葱白如玉,骨节纤细,说话间,一弯青丝垂下,轻柔散在腕上,吵嘴相映,却甚是刺眼。
掩唇咳了半晌,那双凤目都咳出了雾气,好不轻易才止住了,开口,声音掩不住的哑:“萧将军,这是本宫父皇收藏的几本兵法,本宫想送给萧将军。”
梳齿滑过缕缕青丝,适意望着镜中少女沉寂容颜,本日凉亭一幕再次闪现脑海。
她俄然感觉,公主的心是愈发猜不透了。本日这般对了那萧少将军,今后,又不知是多少谋算操纵?想到此处,竟是周身出现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说话间,便是谨慎察看了镜中人的神采,公主闻言只是淡应一声,那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出情感,微微抿起的红唇却似带起一抹苦涩。
“萧将军平身,莫要拘礼。”她唤他起家,本身倒是偏头蹙眉咳起来,未宣他入坐,两人便是站在那方石桌之侧,相对无言。
打动之言话一出口便是悔意,他何时竟成了这般妒意横生不顾身份之人了?!劈面一双凤目鲜明,贰心知超越正欲跪地请罪,下一刻却被一声轻笑生生掠了心神。
萧寒没推测公主竟然会穿戴这套裙衫呈现在他面前,眼底蓦地刺痛,冷眸微眯,她这个模样,竟是让他一时心中怒意升腾却又移不开眼,便这么直直看着她安步而来,退避身后侍女,微微向他福了身:“萧将军。”
骑射场上惊鸿一瞥,他却未入她的眼;随后那淡淡疏离的相处,他目光不时跟随,她倒是浑然不觉;再到那夜营外相遇,她对他暴露情意,他原觉得是靠近,却被第二日宫宴上她的一声“大表哥”击得粉碎。厥后他方才晓得,便是那日她带出营去的那只兔子,亦是二哥送的。
他这才发觉她手里持了几本蓝皮册子,递到了他面前。垂眸一扫,那为首一本已是人间难求的珍品,他倒是沉默不语,并未伸手去接。
当日在大营中,公主对那萧将军便是决计靠近,现在又是这番直抒情意,秀眉微蹙,她竟是一时,辨不清公主至心。
是夜,凌霄殿寝宫,一袭白衣的女子悄悄坐在桌前,由侍女持了一把木梳细细梳着秀发。方才沐浴以后的清丽容颜带着一抹红晕,镜中的少女肥胖很多,略微削尖的下巴稚气不在。
仅是两日未见,面前的人儿竟是肥胖了很多。庞大眼神扫过她惨白神采削尖下颚,那因咳嗽而微微轻颤的柔弱肩膀,竟是让他一时有了相拥入怀的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