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指死死抓着被面,闻言淑妃一时呆愣,不知她所言何意。
“…珑…珑瑜…?”
现在的淑贵妃,早已是涕泪横流污了一张芙蓉面,嘶啸出声:“本宫乃东离贵妃,白相之女,你们谁敢冒昧?!冷秀颜,冷秀颜!是你设想本宫!你谗谄嫔妃诬告忠良凶险暴虐蛇蝎心肠!你才是欺君罔上犯上反叛之人,你才最该死!”
淑妃白氏一袭素衣珠饰尽除,抱膝伸直在床尾,身上覆着一条陈旧锦被,那绣着快意祥云的水蓝被面,已是抽丝泛黄。
入宫七年,她是欢愉的。本是水患以后落空双亲的孤女,一朝飞上枝头入了丞相府,最后还册立成妃,成了东离最高贵的阿谁男人身边的女人,这统统,恍然若梦。日子久了,却又仿佛,现在的统统才是她的实在,她是相府嫡女,是东离贵妃,那出身布衣浅显长大的年幼光阴才像是一场缥缈如絮的梦,在如歌光阴里被她垂垂淡忘。
东离皇城最北端,一处阴暗宫殿,大门朱漆剥落,匾额青黑无字。一年四时,不管那深宫内院是如何的繁花似锦落英缤纷,这处萧索的宫殿外,永久是枯枝残影杳无人声,沉寂如同一片鬼域,这便是,东离的冷宫。
说罢,回身,两名宦侍再次用力一绞,身后一阵清脆声响,颈骨生生断裂,双臂垂落,那目眦尽裂长舌半露的惨痛死状,她再没看上一眼。
瞳孔突然收缩。
或许这便是好梦将醒的一刻,或许这七年只是一场即将幻灭的幻景,她会被贬为百姓,以欺君之罪被正法,还会祸及白家,想到这些,想到,会是阿谁她经敬爱恋至心相待的男人终究定她极刑,心头那般疼痛,她乃至已经辨不清,那日在御湖边上,她震错愕恐之下,到底有没有真的动手推了珑瑜一把!
因为皇叔要死了的导火线,白家小公主完整走上黑化之路了…大师主动保藏哦,文文顿时要首推啦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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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死死拉住项间白绫,那双圆瞪的黑眸带着蚀骨恨意,死死盯着面前那张古水无波的清丽容颜。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绫绕脖,双臂反扭,挣扎着被架上床沿的贵妃面露狰狞,锋利的笑声在冷宫大殿反响:“冷秀颜,你是妒忌本宫,你妒忌本宫是圣上心头挚爱,你妒忌本宫独宠后宫你却甚么都得不到!你不顾伦理纲常倾慕本身的亲叔叔,将来必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心头一下惊骇到了顶点。
角落里暗淡的烛火腾跃,灰白墙面上映出的森森树影如鬼怪张牙舞爪。
面色素白,神情板滞,手指偶然间触碰到指间那莹光光滑的翡翠戒指,浮泛的眼神才垂垂有了焦距,紧抿的唇角也带上了点点暖意。
柔弱的身子蜷在床尾不住颤抖,下一刻,殿外天井却忽起一声锋利鸦鸣,一个庞大黑影掠过窗前惊了她一大跳,拽紧被子缩到墙角,吱呀一声破败殿门敞开,她惊惧抬眼,对上一双冰冷凤目。
“圣上…圣上有令,没有旨意,不得探视!”双眸慌乱打量四周,她想逃想躲,倒是不知能逃到那边,躲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