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儿仰着头瞪圆了眼,但见画卷渐渐展开,画卷之上绘着一副菩萨像,那菩萨双目垂阖,法相寂静,头戴毗卢冠,身披宝法衣,左手持锡杖,右手结与愿印,双足各踏一莲花宝座,看他形象,应是地藏王菩萨。李苦儿从速双手合十膜拜祈愿,再昂首时,画中的地藏王菩萨已展开了眼眸,正慈爱地朝她浅笑……
孩子们一听这话,更不得了,你一句我一句争相表态也要做落苏灯。李苦儿一边指着灯的各个部件,一边给他们讲授做法,孩子们听完跃跃欲试,四散回家做灯去了。
“还能有甚么?天然是粽子的事。”
夜里,李苦儿梦到了她爹李先生。李先生穿戴青灰的袍子,头上一块方巾,还是生前最平常的打扮,却看着年青了很多。李苦儿问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和娘在一起,她爹却甚么话都没说,只伸手递出一幅画。李苦儿刚想去接,画轴便飞了起来,变得很大很大,掩蔽了半片天空。
“不怕,我陪着苦儿姐姐。”
“哎,你们看那边的老柳树!”一群小孩子跑过来,围着柳树点了一圈又一圈。
“那把椅子上也能够插!我们到那边去!”一群小孩子跑畴昔,对着不知哪户人家外墙下的破败竹椅,愣是将每一条裂缝都用上了。
河伯很欢畅,又环顾李苦儿的院子一圈,对她道:“哟,甚么时候养了一朵小花了?”
“哎,你如何罢休了呢?我还希冀着你拉我上去呢。”河伯跟着一阵白雾自井中升起,说话的神采和语气都非常幽怨。
李苦儿不明白,今后会有谁问起她,仿佛有甚么费事事要来了。她摇点头,决定不想这些,持续打了水洗完澡,便上床睡觉去了。
李苦儿插完了地头香,又重新装点了落苏灯,将灯挂在檐角下,晚风一吹,茄子转啊转,香火星子拼出来的葫芦也转呀转,可比提在手上风趣多了。她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累了,也困了,到井边,筹办打水沐浴。
“还是阿招好。”李苦儿笑盈盈地进屋拿了一对儿小蜡烛出来,拿火折子点了,插在家门口,然后拆开何未染送的香,取一把扑灭。这香与浅显的不一样,固然形状上看不出来,但点的时候,感受就特别较着。这香极其轻易点,却只是出火星子,不会燃起火苗,青烟丝丝缕缕,很淡很淡,却延绵不断,时候一久,她又发明,这香烧得又慢又洁净,不出香灰,可谓奇异。
河伯坐在井沿上,抬着下巴看李苦儿:“上回不是让你叫我姐姐了么,如何又变河伯大人了?”
李苦儿想想也是,何未染不像对朋友不近情面的,便点了点头以示拥戴。
李苦儿无法,只好换个称呼再问一遍:“那么阿宴姐姐大早晨来找我做甚么?”
李苦儿才明白过来,本身甚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本来还是这落苏灯的功绩,便眉开眼笑地答复他们:“这个呀,是落苏灯,也就是茄子灯了,你们看,中间这个是茄子没错吧。”
河伯眯起眼,道:“我阿宴是甚么人,天然不会让你白白跑腿的。”
一起到了家门口,隔壁刘婶一家正忙活着,见了她忙问:“这么晚才返来啊?”
李苦儿得了何未染送的五筒香,与她道了别便回家了。出了王府后门,昔日安宁的青邱巷热烈得不成了。每门每户,一家子长幼都出来了,在院子里,在墙角下,另有路两边,点上烛火,插上地头香,红色的闪动似漫天的星光,氛围里满盈着虔诚的祈愿。小孩子更是欢闹,从家中大人手里拿了燃好的香来,成群结队好是欢乐,非要将每个犄角旮旯都点亮了才甘心。